庄和初轻一点头,“婚仪之后,他就是我的岳丈了,为岳丈安坟,原也是我分内之事。待忙完婚仪,我立刻着手去办。”
“谢谢大人!”
庄和初送千钟回到梅宅,才知姜浓遣人来递过话,说是有些明日婚仪上的事,需得请他回庄府做定夺。
“大人,裕王那边的人,来找过我了。”
姜浓带人一一交代罢几项婚仪上的事,待相关的人各自领了吩咐退下,才将这不得不请庄和初专程回来一趟的原因道出来。
“是裕王府的一位侍女,借着来替裕王查看庄府布置的由头,让我引着她在府中转了一圈,向我问了您与县主如此急着成亲的原因。我已照您预先交代下的回了她。她说日后裕王府那边的差事,都由她来与我联络。”
姜浓说着,取出一页画像。
在庄府门房当差的其中一人,也是皇城探事司第九监的,有过目便可描摹人像的本事,这画像便是那门房记下的。
一张足够称得上美貌,却也有些陌生的面孔。
“今日之前,你可曾见过此人?”
庄和初浅浅蹙眉问。
姜浓也摇头,“裕王府里几位掌事的侍女,我多少都有些印象,这人并不在其中。也有可能是裕王手下训练的细作,只是乔扮成侍女。大人叮嘱过,不要去各监调消息,我便没有细查。”
庄和初点头,“她可与你说了自己的名字?”
“听音,是叫婉儿,不知是哪个字。”
庄和初将这个在皇城里几乎随处可见的名字无声地念了一念,未置可否,只敛起画像,淡声道:“不急,且静观其变吧。”
“是。”
夜已浓沉,反将这厅堂中热闹喜庆的布置衬得分外夺目。
在动身去谢府之前,他已用向品云观中报知婚事的名义,将三青与三绿一并派往蜀州,以便一路上有个照应。
只是少了两个人,再一回来,明明满目热闹,却觉得冷清了不少。
庄和初不由得摸起方才随手搁在身边案上的那包糖炒栗子。
那袋子一动,便有甜香浮荡。
姜浓奇道:“大人换了口味,喜欢吃栗子了?”
在庄府当差这些年,姜浓都没见庄和初吃过一颗栗子。
平心而论,庄和初远比宫里那些主子好伺候得多,吃用上有些讲究,但不大挑剔,爱吃的就多吃几口,有不爱吃的端上桌来,就少吃或不吃,向来也不会不多说什么,更不会摆脸色让人不安。
如此也只需那么两三次,下面的人就能记清了。
栗子这种食物,就是这样被撤下庄和初的食单的。
“这不是食物,是礼物。”
庄和初轻一笑,忽在这礼物上想起些什么,“给两国外使的回礼,都置办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