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钟抬眼朝庄和初一瞄,瞄出三分显然易见的委屈来,“您可知道庄大人那一身本事吧,我打不过他,也跑不过他,还骗不过他,就只能听他的呀。”
“……”谢恂一噎,噎得满面笑意一凝。
她睁着眼胡说八道,他看得一清二楚,可真要与她掰扯这话,又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可不是他教她的本事。
谢恂不置可否,转眼觑向那好似没为这番盘诘悬心半分的人。
“你看,做这路生意,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事,只是办差时顺带手就办妥了。多一条财路而已,有什么不好?而且……”
谢恂话音微妙地一转。
“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为着家宅安宁,夫妻相守,还有,日后若有福添了子嗣,多得是用钱之处。你若能做得上手,待日后你坐上这司公之位,这些财路,尽是你的。”
庄和初不接话,只道:“此事下官既已办妥,还请司公允诺。”
“自然,自然……诚信乃生意之本嘛。我记着呢,那日你说愿意试试这门生意,我答应与你分利,但你说,这一单,你分文不取,只想要一切有关大皇子的消息,没错吧?”
谢恂余光扫着那半掩在庄和初身后的人,明知故问道。
庄和初也不以为意,只应了声是。
“不是我言而无信啊。”
谢恂沉沉一叹,“我仔细查过,这些年来,从未有哪一单生意是做到大皇子头上的。”
“没有?”
庄和初微一怔。
“若你实在觉得,有些事应当发生在大皇子身上,却在司中全无痕迹,那便还有一种可能。”
谢恂慢条斯理道,“也许,那些事,是发生在皇城探事司一切耳目皆不可及之地。”
许是为显诚意,谢恂并未点到即止,“这样的地处,且大皇子能去得,最有可能,便是——”
“下官明白。”
庄和初淡声截道,“多谢司公提点。”
谢恂欣慰一笑,“甚好。那这一单,便算是银货两讫了。往后如何,你且再思量思量,不急。我来,还有一份太医院的差事。”
“下官无碍,不敢劳司公。”
“不是为你。”
谢恂眸光一转,“我今日所奉旨意,是为县主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