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不论收入多高,比起家族数年的积累,又根本算不上什么。
“如果他们还能干涉你的选择,那这些年,工作上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Leon举起酒杯,“敬你一杯,遇到对的人是很幸运的事。祝你恋爱愉快,享受生活。”
“谢谢。”
方恺同他碰了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他笑着问,“为什么笃定我会成功?”
“我不觉得对方有拒绝的理由。”
“借你吉言。”
畅聊许久,结束后方恺没有立即回酒店。
酒店周围遍布名品店,常来这,他却极少逛街。除了一次来得匆忙,突然有个正式的会议,他匆忙去买了套正装。
从决心在经济上与家中脱离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在控制着自己的消费,消费层级远低于收入水平。他从未缺过钱,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有新的感受。比如很多人都在消费他们不应该拥有的东西;消费满足了核心需求后,便不会再无度消费。
方恺倒不会警惕什么消费主义,走进店里,看着不同尺寸、圆度、和光泽的珍珠,价格就是悬殊的。他知道,好的就是值这么多钱,花钱就得到位。
无需纠结,方恺很快就选好了一对耳环和一条项链,镶嵌着钻石提升了设计的精巧度。可惜是碎钻,说是不能喧宾夺主。的确,金珠已经够夺目了。戒指也挺有设计感的,虽然戒指日趋被当成饰品,特殊含义的意味都在减轻,但送这个,还是没那么合适。
他很清楚自己想得到什么,她看到时的惊喜、佩戴时的开心,这笔消费就够回本了。
周六,季舒照旧在陪儿子打球。
这大半天的时间,是他们的一周难得的相处时光。她不会处理工作,不紧急的电话不会接,也不会玩手机打发时间。
他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性格也并非难以改变,她仍可以努力潜移默化地塑造着他。他的底色是善良的,她希望他身上能少点他爸爸的松弛。
她嘲笑着自己怎么净想要好的,既想要他有足够的上进心、能吃苦耐劳,又想要他在遇到挫折时,能跟他爸一样看开点。
可惜,这两者很难兼容。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下,季舒皱了眉,拿出手机查看。看到发信息的人时,她下意识紧张了下。
他的信息很简单:明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看完后,没有回复,季舒就又将手机塞回口袋中,继续抬头看前方球场上的对拉。
看到儿子捡起身后的球,还要看一眼站在身后的她时,难以言喻的愧疚感充斥了身体,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再想起那些相处时的碎片,心动的瞬间,她怎么能昏头至此。
人到底能控制自己什么?
生理性的感受,自由的思想,其实都不在人的掌控之中。
唯一能控制的,不过是自己的行为。
耳旁是此起彼伏的击球声,与球落在地面的清脆声,她像是什么都听不到,厌恶着自己的软弱与轻浮。为了一丁点的愉悦感受,就能放任自己思想开小差,成为自己不屑的那类人。
从不是软弱而纠结的人,看着球被利落地击出,她无法再忍受自己的反复。
看到儿子走过来时,季舒压下了杂念,看着大口灌水的他嘱咐着,“慢点喝,今天打得挺好的,距离大满贯又进了一步。”
何浩哲无奈地看着她,“你对我不要有这么大的指望,大概率会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