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抚摸上他细嫩的脸蛋,季舒看着他,认真地说,“以后发生了让你难过的事,不要只偷偷哭,告诉妈妈,好吗?”
“我才没有偷偷哭。”
何浩哲看着一脸严肃的她,还是点了头,“好。”
答应完,何浩哲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要她的保证,“那你保密,不要跟奶奶吵架,更不要说是我说的。”
他刚才哭泣时说的那些话,季舒无法给他回答,更不知该如何给出一个完满的解释。没想好时,就不要急着开口,她点头应下了,“好,我会保密的。”
小孩的情绪跟风雨一般,来得快,走得也快。
季舒跟他聊了点网球,他的注意力就被带走。而她太想让他开心点,就又提了一嘴,明年带他去看比赛。在他那,就默认为暑假带他去美国,看美网公开赛,还想要看决赛。
这会很贵,但能让他开心,也能让现在的他不想那么多,就值得了。
季舒将他送回公婆家后,就开车回家了。开到地下车库,她却没下车,坐在了车内没有动弹。
工作磨练了她的心性,让她有耐心,必须先去解决问题,个人情绪都需借机发挥、用对地方。
可是,她骨子里的东西又是没有变,还是那个从村里走出来的女孩,不会周旋,爱用蛮力,不会讲讨巧的话,身段更是无法柔软。没办法的,她改不了的。
想起孩子的哭泣,她只想给他们一巴掌,而不是反复地沟通与协商。
季舒无法理解,婆婆为什么就为了面子与攀比心,就想再要一个孙辈,难道她真不嫌带小孩累吗?
一切都处于暂时的无解中,此时她已没那么想让孩子被二老带,她很怕孩子在朝夕相处中被他们影响,变得讨厌自己。
她必须得有解决方案,才能去改变现状。可她又忍不住想,她的动机是自私的,这到底对孩子有没有好处?
她也变得头疼,但她仍需确认,婆婆是不是被骗了钱,这件事是否与小姨夫曹文韬有关。而方恺,是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季舒拿出手机,本想发信息给他,但内心太过烦躁,她没了耐心,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方恺正在大哥家中,厨房里人手颇多,而餐厅也即将布置好,摆得是招待贵客的餐盘。今晚有贵客来家中吃饭,家宴招待,更显亲近与关系之特别。他本就要参加这场家宴,而对方听说他会在,显然有些高兴,他大哥也提前叮嘱了他,要将时间空出。
贵客还未到,方恺也刚到不久,正坐在客厅同大哥和侄子闲聊。与其说是闲聊,不如说是倾听加点头。他懒得说话,只拿起茶几上的橘子剥着吃。
沙糖桔很甜,他会突然想起她。她很懒,对于需要剥皮的水果,她都懒得吃。但他挺喜欢削皮的,如同做饭一样,这能让他得到放松。
如果真有完美假期,那大概就是宅在家中。她会躺在他的大腿上,他给她剥橘子,将一瓣瓣的橘肉投到她嘴中。再研究新菜系,烹饪讲究科学,她显然像是化学没学好。
忽然,口袋中的手机震动,方恺拿出,是她的来电。客厅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而他什么都没说,就站起身走到连廊的角落里,接了电话。
“你还能主动想起给我打电话。”
在幽闭的车厢之中听到他的声音,季舒一下子觉得很累,像是意志力被瓦解,人也只想躲起来。但她不会躲,即使累到只剩最后一口气,那一口气,也能吊很久。
“那个。。。。。。我想问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