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一角将杜虞也框了进去。杜虞的肤色尚且正常,看起来也并非纸人模样。
古怪的是,他的下半身沾染了星点刺眼的红色。
像旅店里的鲜血浸染进身体里,成了某种刻蚀入灵魂的诅咒。
满是纸扎人的宅院,晃动的人头灯笼,漆黑的水井,还有这面恰恰巧巧立在他们翻进的窗户面前的镜子。
呈现出的一切,都没有形成一个明确的线索。杨知澄总觉得这面镜子很重要,但要搞清楚它究竟是什么来头,估计还得抓一只宅院里的纸扎人来看看。
现在……
杨知澄瞥了眼刚才被自己顺手合上的窗户。
最好暂时不节外生枝,看接下来的情况再说。
“杜虞。”
他叫了声,“你看看。”
杜虞凑了过来,在看见自己下半身的血迹时,他的脸色亦是变得有些难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烦闷地念叨了一句,“为什么会如此阴魂不散?”
“不清楚。”
杨知澄摇摇头,“但我猜,或许……它来自桐山街深处。”
杜虞沉默了。
这房间里除了一面立在窗前的镜子,还有张床摆在正中央。床架修筑得很高,四面挂了帘子,将床面牢牢遮住。
刚才他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床上都没有反应,大约是没人。
“这应该是一间偏房。”
杜虞说,“我们去其他地方找找。”
“好。”
杨知澄点点头,“走吧。”
杜虞率先转身向外走去,杨知澄和宋观南随即跟上。
可这时,镜中模糊的床帘,却忽然飘了起来。
淡紫色的纱帘在不知从何而来的风中飘动,帘子扬起的一侧,竟是露出了一个端坐在床上的身影!
那东西呈跪姿坐在床上,一头海藻般的长发遮盖住身体的大部分。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晃过,闪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