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虞消失在水井那里,这水井里……究竟有什么?
杨知澄拉着宋观南,一点点地向着水井靠近。
越接近水井,那股令人窒息的水腥味就越浓。水井漆黑的石砖上和前院墙壁上一样,都刻着细细密密的痕迹。只不过,或许是石砖太硬,上面的刻痕很浅,浅得看不真切。
天空阴沉,杨知澄看不见井水,只能看到砖石垒起的井壁。他抱着宋观南冰冷的手臂,站在水井前。
杨知澄深吸一口气,低头向下看去。
井里的水很深。从上方往下看,只能看到一片漆黑,毫无波动的水面上反射着一点细微的光,还有他的影子。
他的影子浮在水面上,看起来有些茫然,又有些探究。但不论如何,凝望着这样未知深度的诡异地方,杨知澄心下都有些发怵。
他打量起灰黑色的井壁,忽然看到井壁上某几处,颜色似乎有些深。
是什么?
杨知澄费劲地眯起眼,只觉得那痕迹像是有什么粘稠的液体,顺着井壁流下。
是杜程的鬼血吗?
此时,他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水面上映出的影子,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他映在水面上的面貌好像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原本流畅的脸和下颌忽然变得尖锐平直起来,一双眼睛慢慢地回缩变平,直至成为两个漆黑的孔洞——
不好!
恐惧瞬间弥漫而起。杨知澄还没来得及挪开目光,宋观南的手便陡然从斜刺里伸出,抓着他的肩膀往旁边一扯。
杨知澄踉跄两步,靠着宋观南才得以站稳。
吱——
内院里传来一声刺耳的门轴响。带着水腥味的风扑面而来,杨知澄抬起头,只见正对着他们的一间房门,竟是缓缓地打开了。
这门内,竟然是一个祠堂。
正上方是个写着‘福禄堂’的匾额,对着大门,一张老旧的画像挂在墙上。画像前点了三根白色的香烛——此时此刻,香烛上的火焰摇曳跳动,竟是正在燃烧着。
祠堂似乎并不应该修筑在住人的宅院里。
杨知澄望着惨白蜡烛上跳动的火焰,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
画像中是一个女人。女人腰肢纤细,穿着一身素色长袍。她的脸虽然一笔一划画得格外清晰,但杨知澄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张脸究竟是什么样子。
看不清脸的画像……
杨知澄记得,旅店里也有一张类似的画像,皆是身形婀娜。
它们有什么联系吗?
这时,宋观南扣着他肩膀的手忽然松开。
杨知澄一愣。
他还没反应过来,宋观南便突兀地攥住他的手,拉着他向祠堂旁那扇半开的小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