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女孩拉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如同腐烂很久的死肉般的气味骤然扑面而来,夹杂着劣质酒精的味道,熏得杨知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太臭了,真的太臭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闻过这么难闻的味道,一时间竟然有些窒息。过了会回过神来,却发现小女孩已经自然地走进了屋子里。
“哥哥,快来。”
她回过头,对杨知澄说。
杨知澄只好跟了进去。
这间房子的布局,令人一眼望去便感觉不太舒服。
客厅里没有窗户,只有从四周房间里来的微弱冷光。正对着大门是一面镜子,模糊地映出杨知澄和小女孩的身影。而镜子旁,则摆着一只沙发。沙发是老旧的布艺款,颜色很深,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能勉强看出是深红色带暗花的图样。
这破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他的体格有些大,坐得腐朽的沙发向下微微弯曲。头发留得很长,长得盖住脸,只在浓密的须发间露出一双泛着浓烈血丝的眼睛,还有红色的酒糟鼻。
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乱七八糟地挂在身上。见到两人进来,他泛着血丝的眼睛麻木地转了转。
“是谁。”
他声音沙哑难听,“是谁?”
“爸爸,是我的朋友。”
女孩静静地站在门口,说,“我认识的朋友,他来找我玩。”
‘爸爸’安静了一下。
“不要打扰我。”
他说,“谁要是打扰我,我就杀了他!”
他最后半句话说得嘶哑狞恶,充斥着威胁之意。杨知澄定定地看了他两眼,没有说话。
小女孩站在他的身边,在镜子里,杨知澄看到她的眼神始终定定落在自己身上。
“哥哥,我妈妈就在这里。”
她轻声说,“妈妈就在这里,妈妈应该在这里。”
“帮我找到她,好不好?”
杨知澄看着她虽然平静的目光,咽了咽口水,被迫点头。
经过这么多事,对于如此诡异的环境,他已经有了一点耐受度。
尽管还有些恐惧,他还是忍着那点想退却的欲望,小心翼翼地搜寻起这布满恶臭的房间。
男人面前是一个小茶几。
茶几上摆着的东西不少——一部老式小灵通,两三包拆开的烟和积了满满烟灰烟头的烟灰缸,以及几瓶东倒西歪的酒。
杨知澄有心想看看小灵通里的东西。可他一望过去,男人便警觉地盯了过来,眼珠子瞪得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