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
妈妈声音陡然拔高,“三斤,你怎么能答应三斤!”
“您声音小点。”
杨知澄笑了笑,“爸还在睡呢,万一把他吵醒,那可就不妙了。”
妈妈沉默了,但看她恨恨的脸色,显然不愿让这事就这么过去。
被血浸湿的红布包就这么扔在桌子上,她好像有些害怕这东西,慢吞吞地走过去,抓起布包,便带进了后厨。
杨知澄随手将黑布包搁在窗台上。他打水洗了手,搬把椅子坐在旅店门口,看着悬挂的那块被风吹雨打得十分破败的招牌挂在楼旁,‘汤城旅店’四个大字摇摇欲坠。
妈妈好像在后厨转来转去。
“猪肉呢?”
她问,“阿澄,把猪肉给我。”
“自己来拿咯。”
杨知澄懒洋洋地,没起身。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妈妈的气息来了又走,杨知澄半闭上眼,并未理睬她。
街上卖糖画的小摊早早地支了起来,摊主生火,熬煮着锅中粘稠的液体。甜腥味飘荡开来,杨知澄不爱吃糖画,也不喜欢糖画的味,闻到便皱了皱眉,起身准备回屋。
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脚步声。
脚步声没一会便迅速逼近。杨知澄回过头,只见一只黑色斗篷,从不远处飘了过来。
那斗篷在面前落下一片沉沉的影子,挟着一阵他从没有闻过的香气。那香气淡淡的,让杨知澄莫名感觉很舒服——他仰起头,看见斗篷下露出个轮廓分明的下颌,和属于男性的喉结。
生面孔啊。
“住宿吗?客人。”
杨知澄露出个笑容,“屋里有的是空房。”
那斗篷底下的下颌好像紧了紧。
“住。”
他说,声音冷淡低沉,清澈得不像这条街里的人,“住三日,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