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喂。”
他的声音还没落下,对面的声音便透过电流响起。
“杜虞啊。”
中年男人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过黑板。
“……爸。”
杜虞短暂地停顿了一秒,便叫了声。
“杜虞啊,爸爸又听到杜程的声音了。”
中年男人自言自语般说着,语气茫然。
“就昨天晚上,杜程站在我后面。他对我说,‘爸,我好冷,我感觉我快死了。’”
“可杜宁娅没有听到,她说我又病了,又要送我走。”
中年男人好像深深吸了口气,空气和喉咙挤压,发出细微尖锐的鸣响。
“可杜程说,说,‘我就在楼下,但我上不来。’”
“外面好黑,我站在窗户看了,我看到有人站在楼下,我看到杜程在向我招手……我想向他打招呼的,可是杜宁娅把窗帘拉上了。”
杜虞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夜色已然笼罩在城市之中,在繁华的街道和路旁建筑的灯光下,只剩下细微的黑暗,悄悄地在楼宇间流动着。
“爸。”
他又叫了声。
“我没能让他上来啊,杜虞。”
中年男人却仍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沙哑痛苦,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杜虞,我没能让他上来,他没找到我,没找到我……”
“他没找到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
突然,声音倏地远去。另一个女声又插了进来。
“小虞啊。”
女声听起来很疲惫。
“宁姨,”杜虞的声音很轻,“爸的状态又不好了吗?”
“嗯,是的。”
杜宁娅好像在走路,外面的风声顺着话筒传来,“小虞,你那边怎样了?”
“我的权限还是不够。”
杜虞说,“小叔不愿意让我接触到哥哥的案卷,一定要我处理完这件事后,再给我看一眼。”
“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