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慌张张地关心了两句,问了好多。
陈述厌就那么目光恍惚地看着他。
警察问了一大堆,陈述厌一个问题都没记住。过了好半天以后,他才声音沙哑地问:“徐凉云呢?”
警察让他给问愣了,然后嗯嗯啊啊地应了一声,说:“……徐凉云……他那个,还在查你这个事儿呢,真跟疯了似的……你这个事情还在查,他暂时没空。这样这样,等你出了ICU,他应该也就查完了,到时候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你放心,你恢复得挺不错的,很快就能出去了……徐凉云人都要被逼疯了。”
陈述厌被电得脑子都有点不好使了,听得一懂半懂,就那么目光空空地点了点头,只记住了一个“等他出ICU徐凉云就会来”。
那两天真的很疼,但一想徐凉云马上会来,陈述厌就撑下来了。
等他出了ICU,他就等来了徐凉云的一通电话。
那天也下着很大的雷雨,陈述厌手没办法抬起来,是警察把手机放在他耳边,让他听电话的。
陈述厌尽量放轻松声音,朝对面喂了一声,问他:“你什么时候来呀?”
徐凉云却没有回答他。
陈述厌听到他那边雨很大,噼里啪啦瓢泼似的下着。
徐凉云似乎没撑伞,陈述厌听不到雨砸到伞上的声音,就在电话另一头噼里啪啦地下。
“你没撑伞吗?”
陈述厌问他,“找把伞吧,会感冒的。”
徐凉云依旧没吭声,沉默了很久,电话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天还阴沉。
陈述厌莫名不安了起来,沉默许久后,他哑声唤了一声:“凉云?”
“……陈述厌。”
那是陈述厌记忆里,徐凉云声音最沙哑,最憔悴的一次。
“我累了。”
他说,“就这样吧,我们到头了。”
“……散了吧。”
然后电话被挂,世界一分为二,徐凉云彻底消失。
在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响声里,陈述厌措手不及地迎来了他们的终焉。
徐凉云在雷雨里来了,又在雷雨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