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萄趴在沙发边上,歪头看着爸爸许久,忽然道,“爸爸,你现在有点像之前的样子了。”
边寻低头,伸手把她捞上来,“什么样子?”
“就是我来之前,”宁之萄坐在爸爸腿上,小胖手比比划划,“就是这样,脸白白的,有一点瘦,平时的表情就像……就像萄萄上课走神的样子一样。”
宁叶眼睫轻轻一扇,和边寻对视一眼。
他们都知道,孩子说的是未来——是那个绞尽脑汁把信息传达给过去自己的未来。
那时候的边寻,也沉浸在这样庞杂的思考和谋划之中。
边寻安抚地抱住母女俩,黑眸微微阖起。
或许是最近被电流打得太猛的缘故,亦或是未来的时间线正在消亡折叠,其实边寻在一次又一次挣脱那股剧情掌控力的时候,已经隐隐看到几分“未来”。
那个已经不存在的“未来”。
也是他让孩子带来的黑卡的起点。
时间线其实从始至终只有一条,从孩子穿越离开,这条线上的未来就已经改变。
于是他看见,远处的世界正在坍塌挛缩,在所有线条与块垒的融化与崩塌中,他看见一道清冷身影……也这样坐在家里的沙发中,独自静静凝视着远方。
此岸的自己受困于无形的禁制中,彼岸的自己见证一切消亡于无形。
那点浮光掠影的未来,像是他行至末路的选择。
但幸好——
边寻睁开黑眸。幸好可以确定一件事。
苦难的尽头,应该只有他一个人醒着;
而此刻的他们,已经决定改变一切。
边寻握紧大小两只手,男人腕骨上的电子表正在一步步走向最终时间。
而他的两道保险栓。
一是在表盘背面预留了一根针。
在剧情的大高潮,他无法确定剧情控制力会达到什么强度,但只要他的身体真正失控,这根针就会被弹出来、刺破皮肤,一秒内完成皮下注射。
进入强制休眠。
二是在高潮关头,他的时间单位成本可能会高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而他为了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的行为能力,给银行账户设置了一个倒计时程序。
全部allin。
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耗到剧情爆破的那一刻。
边寻站起身,把宁之萄放到她妈妈怀里,然后一手搭着宁叶的膝窝,一手勾住她后背,双臂一抬,就她俩同时抱了起来。
宁之萄连忙勾住妈妈的脖子,没敢乱动,然后发现爸爸的手臂稳稳,顿时兴奋地笑了出来,红扑扑的脸蛋在半空哇哇地叫。
“怕什么,抱你们还是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