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谢知易双手略微颤抖,胸膛沉沉起伏,压抑着某种可怕的情绪,想找回从前的亲昵,继续做她最依恋最信赖的哥哥。
“过来。”
他?神态变得柔和,笑了笑,朝她伸出手。
宝诺屏息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才走过去,把手放入他?掌心。
谢知易闭上眼睛,将她手背贴在额头轻轻地蹭,温热与冰凉相触,是解渴的水,是缓痛的药,是三年空荡的胸膛装回心脏,血肉填回躯壳。
沉重?的鼻息喷洒在宝诺手腕,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潮湿黏腻如藤蔓从指尖缠绕而上,小时候他?们也这么腻,但不是这种感觉,宝诺不习惯,不适应,像要被他?拽进一个未知境地,于是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
刚撤退一点距离,谢知易猛地将她拽了过去。
宝诺膝盖抵住床沿,身子不由自主往前倾,右手压住他?肩膀站稳。
谢知易仰着头,目光缠着她,想凑上前蹭蹭鼻尖,宝诺却别过脸躲开。
期盼中的温存落空,他?眼睑微眯,盯着她看了会儿,慢慢松手。
宝诺:“你该回房了。”
“诺诺,还在生我?气吗?”
她暗作深呼吸,摇摇头:“起初是很生气,可我?的生活被训练和任务填满,离开家以后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难怪你也不想回家。”
谢知易:“我?每天都想回来。”
宝诺置若罔闻:“人长大了会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以前我?不懂,后来自己也长大,能理解你的做法。”
他?根本不要这种理解。
“我?一点儿也不怪你,哥哥。”
宝诺微笑,眉眼清冷。
谢知易抬起下巴,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没再说什?么,默然下床穿鞋,拿起架上的外袍搭在胳膊间,掀开毡帘出去了。
宝诺木然瘫坐床前,捂住心口按揉,那里面?痛得很,多?久没有过这般深刻的知觉,糟糕而熟悉的记忆席卷冲撞,泥沙俱下。
也许我?也病了。
宝诺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