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芙纯粹想跟他?抬杠:“一家人计较这个?以前不都睡一块儿么,长大倒生分了?”
谢倾恼火:“过完年老四?都十八岁了,十八岁!你讲话动不动脑子的?”
两人争执起来无比投入,像是乐在其中而不自知,宝诺将这二?人慢慢推出门,他?俩一边打闹一边往楼下走,伍仁叔还等着放烟花。
宝诺打个哈欠,困意悄无声息蔓延,床上的人呼吸绵长,没有清醒的迹象。该不会真要昏睡一个昼夜吧?
宝诺撩开纱帐,犹豫片刻,弯腰伸出手,想碰碰他?的额头,试探是否发?热。
谁知手刚摸出去,谢知易陡然惊醒,睁开眼,在她尚未做出反应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冷冽而警惕的目光仿佛潜伏于暗处的凶兽,逮着猎物便是你死我?活。
宝诺瞬间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拽落床铺,形势陡然逆转,谢知易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压制,上位者才有主动权。
“你……”宝诺的脖子被扼住,窒息感汹涌席卷,她难以置信,用力抓住他?的胳膊,那一条条暴胀狰狞的筋脉在精瘦的皮肉之?下蔓延,力气实在猛烈,再使劲就能把她脖子掐断。
宝诺喘不过气,从喉咙里憋出一个字:“哥……”
谢知易如梦初醒,冷漠残忍的双眼恢复活气,慌忙松开右手,像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宝诺大口呼吸,捂着疼痛的颈脖往旁边避开。
“诺诺,我?……”谢知易的神色竟比她还要惊恐,跪坐于床,弓着背脊,瞳孔慌乱颤晃:“我?睡糊涂了。”
糟糕的借口。
宝诺慢慢缓过劲,粗重?的呼吸逐渐平缓,两人各自维持着别扭和警惕的姿势僵持许久。
险些忘了,他?是个病人。
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从前只是会转换身份,加上部分记忆丢失,并?没有暴戾冷血的一面?……是这三年发?生了什?么让他?病情恶化,还是他?本就有这一面?,不过以前能控制得住,而现在完全失控了?
宝诺感觉他?无比陌生。
谢知易死死攥紧右手,胳膊发?颤,头痛欲裂。
这副狼狈痛苦的模样?,宝诺亦是第一次见。
“你还好吗?”
倒是她这个受害者先?出声询问。
谢知易颓然瘫坐床榻,锦被凌乱,他?抬手按压酸胀的眉骨,哑声回:“许是连日赶路过于疲乏,你……你痛不痛?”
宝诺下床,用铜钩挽起纱帘:“我?没事。你已经昏睡五个时辰了。”
她去桌边沏茶,此刻已全然恢复镇定?,将茶杯递给他?。
谢知易还有些手颤,接过,一饮而尽。
宝诺垂眸看着他?:“哥哥的房间已收拾干净,行李都放好了。”
谢知易问:“没有别的话跟我?说吗?”
宝诺想了想:“二?姐没敢告诉你,她不仅生了个娃娃,而且是未婚生子,那个男人早已不知所踪,外头传言不太好听。”
谢知易坐在床上望着她:“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