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平常和他插科打诨的模样,没有什么沉重的执着,陈倓也附和着提了提唇角。
“你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的。”
凌清被笑容折弯的杏眼流露出悲伤来。她侧过脸,很恳切地疑惑,她问:
“陈倓,我到底哪里不好啊?”
“你很好。”
陈倓从不避讳地对她表露欣赏与赞同,她相信他的认可是发自内心的,没有男人对她猥琐的觊觎和基于她容貌性别的瞧不起,他是真诚的,这一点她没有怀疑过,可他越是如此正直地坦荡地面对她,她偏偏越是伤心,为什么。哪怕有一丝说不出口的隐秘欲望也好啊,为何对她如此不为所动。
“那为什么你…”
“凌清。”
话只说了一半,一半掉在地上,一半咽在肚子里。再也不会说出口了。
陈倓平静的面色闪过不易察觉的不耐,他点燃一支烟,吐出烟雾的同时,他有理由叹口气。
“你很好,和你共事是我的荣幸,项目结束后,我们也依然可以做朋友。”
不痛不痒的客气话。
她从小被人夸聪明,面对陈倓,却总是像面对一道怎么也解不出的数学题,她甚至不禁怀疑,这道题究竟有没有答案。
说到这般地步,之于他们这样体面聪慧的人,已无异于和盘托出,她没有什么需要保留的感情了。
凌清面对着他站定,酒店大堂柔和的灯光穿过旋转门,映照在她今天未施粉黛的脸上,疲惫与失落未被遮掩,对于面前的人来说,一切一览无遗。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和我试一试都不肯?”
“凌清,没有为什……。”
“是因为之之吗?”
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冷冰冰的语句,不想再听下去他冠冕堂皇的解释,面前的男人依旧沉默,对她从不曾亲近。
唇间的猩红忽明忽暗,烧灼的烟草散发剑拔弩张的气味,叫人好不自在。
她叹了口气。
“是因为你和之之,对吗?”
所有的声音不复存在,停滞在她的问句里。
金融是一个动荡的行业,风险与回报总是并存,这里欢迎投机者的鲁莽,小的鱼靠钓,大的鱼要靠赌。
此时此刻,这个向来疏离冷淡的人,脸上满是破绽。
她又一次赌对了。
仔细想想,是她在赌自己的第六感吗?还是因为她一向擅长概率的逻辑计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