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酒吧、夜市、普通人、混乱的街道,也去和别人争吵、去犯错。
冬青希望她能见识世界,战场之外更完整的一切。不仅是血肉与钢铁,也包括那些斯莱德无法提供甚至不愿提供的“普通人生”。
她醒悟得很慢,但绝不蠢。
她终于明白了冬青的意思,在又一次被带去植入避孕棒之后。
埋一次可以管三年,距离第一次和斯莱德做爱也过了两年,之后可能会有长线任务,他不想中途出什么岔子。
混乱的战区,黑医诊疗所周围坐着不少大着肚子的女人。莉安突然感觉到某种虚空的腹痛冲击着自己,她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手指隔着作战服抚摸。
被一个男人操了两年,再懵懂也该开窍了。她其实自己也清楚,斯莱德的训练和他自己的欲望是一半一半。
现在她有避孕棒,那之后呢?她打不过自己的老师,如果有一天斯莱德想让她怀孕了,她根本反抗不了。
在他不在的时候,她听冬青讲了很多这人的过往。关于他的前妻、他的情人们、孩子们、分裂的团队。莉安察觉到了冬青隐晦地警告,她不想成为故事里那些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
在他身边呆了四年,莉安不会错过他的情感信号。她懂的不多,但敏锐的观察力已经足够她预判未来的某一天,他的精液会成为她的灾祸。
莉安没有对孕育生命的渴望,她本能地害怕这一切。
现在她年龄小,不管是生产还是堕胎都会对战士的身体产生不可逆转的摧残。
可是五年后呢?两年后呢?或者哪一次避孕棒意外失效后呢?
她不敢赌。
莉安敬仰自己的老师,感激他和冬青把自己带出那个封闭的训练所,也很喜欢和他做爱的感觉。
但这不意味着她想要卷入他的家庭。
尤其在得知她比他最年少的孩子,还要年轻好几岁之后,莉安彻底定了要离开的决心。
那不是逃跑,她只是在那一天突然想明白了,自己不能永远混沌地活在这二人的影子里。
于是她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斯莱德。
雇佣兵靠在军用物资箱上抽烟,半张脸隐在昏黄灯光里。
听完之后,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像冬青那样皱眉。只是拿掉嘴里的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白色在空气里散开,扑在莉安脸上。那只独眼盯着她,压得人无法呼吸。
“所以你觉得……你已经长大了。”
他声音低哑。
“那就举起你的武器,攻击我。”
莉安怔住:“……为什么?”斯莱德抖掉指尖的烟灰,像是嫌她的问题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