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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接到电话到赶到目的地,周竞诠只有三十分钟。
他有两种路线。一是打车,但此时正值晚高峰,二十分钟的路程很可能被拉长到一小时。二是地铁,五号线转二号线,加上步行时间,极小可能缩短在半小时内。
哪个是正确的选择,显而易见,或许全程跑着,就可以完成半小时后出现在汤遇面前的任务。
燕莎中心的酒店门前灯火通明,前来赴宴的宾客多半坐着豪华轿车,车一停稳,门童便上前拉门、接过钥匙,泊车。
周竞诠站在酒店门外的花坛边,一身风尘仆仆,气息未稳。
汤遇没有告诉他房号。
冷风从脖颈灌进外套,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淌。他试着打电话,然而——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仰起头,看着那栋几十层高的建筑,徒劳地幻想能被汤遇从某扇窗户望见。
他再一次拨打电话。
无人接听。
再一次。
依旧无人接听。
他点了一支烟,几口抽完,烟头摁灭在垃圾桶的沙盘里,又点了一根。一根又一根,最后整个沙盘都塞满了。他蹲下又站起,始终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扇旋转门。
风吹得耳廓生疼。
他并不想恶意揣测什么,但一个念头还是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汤遇是故意的吗?
是不是因为他这段时间的不主动,便借着这个由头耍他一把?
是吧。
他觉得自己像一条不被主人信任的狗,被突然扯过去,又被突然松开绳子。
“乖不乖?”
“会跑吗?”
狗不会说话。狗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乖乖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