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却陷入沉默,那个吻的余温还留在唇上,裴泽景甚至能尝到沈霁泪水的咸涩,可他却听对方说:“等你恢复好后,我还要回菲洲。”
一瞬间,环在沈霁后背的手还是骤然僵住。
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像某种倒计时。
沈霁看着裴泽景胸口缠绕的绷带,纱布上还渗着淡淡的血渍,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那里的人已经逐渐开始接受心脏检查了。”
裴泽景靠回枕头,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异常疲惫,似乎刚才那个激烈的吻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力气。
“我知道。”
他说。
窗外的阳光正好,一只鸟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看了看病房里的两个人,又振翅飞走了。
沈霁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他想起非洲草原上那些迁徙的角马,无论途经多少分岔口,最终都要朝着固定的方向前进,而他和裴泽景之间,似乎也横亘着某种看不见的宿命。
“有个小男孩可能愿意做手术。”
他继续说,声音干涩:“如果接受手术,就意味着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裴泽景的目光落在窗外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南港林立的高楼,而高楼的后面,是八个时区之外的赤道阳光,是沈霁应该去的另一片天地。
“等我恢复后。。。。。。”裴泽景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人心慌:“可以去看你吗?”
沈霁怔住,设想过裴泽景会愤怒,会挽留,或许会用这件事说服他,他突然不敢再看那双眼睛,起身为裴泽景掖好被角:“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煮点粥。”
走到门口时,他听见裴泽景很轻地说:“你早点过来。”
沈霁的脚步顿住,而后缓缓地带上门。
病房内,裴泽景闭上眼睛,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平稳地跳动着,虽然不再是撕心裂肺而是一种深可见骨的痛,可那比撕心裂肺更痛。
沈霁现在就像一只候鸟,而他能做的,是要在原地筑一个温暖的巢,等待他的归期,窗外的云飘过,慢悠悠的,裴泽景想,也许这是他们现在最好的距离,一个在赤道践行理想,一个在北纬三十度守候,至少这一次,他知道沈霁会回来。
休息了一会儿,沈霁提着保温盒回到病房,打开盒子,南瓜粥的热气袅袅升起,裴泽景想要接过,却被沈霁虚虚按住肩膀:“别动。”
他舀起半勺粥,低头吹散粥面的热气:“我喂你。”
裴泽景顺从地含住勺子,咽下:“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你想吃的话,我下午回去多做些。”
沈霁又舀起一勺,仔细撇开表面的粥油:“做好的就分装冻起来,你想吃的时候,让刘姨热。。。。。。”
“不要。”
裴泽景突然打断,输液管因为他的动作轻晃,他伸手覆上沈霁的手背,拇指划过对方凸起的腕骨:“这段时间在这里陪我,哪里都别去。”
【作者有话说】
emm。。。。。。两个相爱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