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终了,耳边剑鸣缓缓散去。
晏雪摧一步步向她走来,身上还残留着清寒的剑气,温声问道:“可还满意?”
池萤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下,呼吸微微发烫,“很好……很好看。”
话音方落,才发觉自己说了句什么痴话,她脸颊通红,赶忙上前,替他擦拭额际微汗。
晏雪摧微微倾身,让她手臂不用举得太吃力,池萤便顺手将他眼前绸带解开。
白绸落下的一瞬,男人深灰的眼瞳近在咫尺,池萤怔愣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从中看到了与先前不太一样的感觉。
就好像,他亦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
意识到一丝微妙的可能性,池萤吓得后退一步,没曾想脚一崴,人没稳往后摔去,慌乱之际,一只大掌从身后稳稳扣紧她腰身,带着她往身前拢了半步。
腰身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衣料传至掌中,晏雪摧掌心一片酥麻,敛下眸子,目光从她透红的脸颊移开。
池萤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他眸光空淡,方才只是面对自己而已,何况林院判也说过,复明非一朝一夕之功,不会有那么快的。
她站直身,缓缓平复了呼吸,两人牵着手缓缓往回走。
池萤轻声问他:“来日治好眼
睛,夫君最想做什么?”
晏雪摧牵唇,“自然是最想看看你的脸。”
池萤心跳砰砰,低声道:“夫君没有正经事做吗?”
晏雪摧道:“我总得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何模样,还有什么是比这更重要的?”
池萤无奈地笑起来,却又不免想到,他若是看过她的脸,再看池颖月,会发现她们之间细微的差别吗?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被他亲眼看到的那一日。
罢了,不去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有了今夜的剑舞,她对接下来的翻牌期待倍增。
次日一早,池萤难得起早,先让晏雪摧抽了一支,结果“两日一回”的竹签又被他掸开了,但抽到的这支也令池萤颇为满意——
“想看你醉酒一回。”
晏雪摧沉吟片刻:“今日?”
池萤点点头:“就今晚吧。”
谁让他曾经灌她酒的,池萤至今不知道那晚他都做了什么,所以也想看看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当然了,她没那个胆去戏弄他,观赏观赏也是好的。
晏雪摧道:“可以,不过怎么喝由我决定。”
池萤没领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只浅显地理解为,他已经想好是一口闷还是慢慢饮。
白日无事时,她去问元德昭王的酒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