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嗣音:……
不是!三句话不出就往她身上带是不是!不人身攻击不会辩是不是!
季嗣音猛然站起来,她这样争强好胜,什么辩不赢都会很难受,来回踱步,终于被她找到了角度,转头咬牙切齿道——
“啊哈,那你怎么解释,皇兄对我很好,反而是皇嫂总看我不顺眼。”
“其实我也不很介意皇兄当皇帝,他当皇帝我也是公主。”
“我只是看不惯皇嫂而已,为了看她难受,才争皇位的。”
“要是没有她,争不争都无所谓啊。”
话音一落,室内一片寂静。
见叶奚青不说话,季嗣音满心愉悦,哈哈!她赢了吧!
能说赢叶奚青,真的十分值得高兴,季嗣音几乎想出去骑马跑一圈庆贺。
但高兴着高兴着,笑容就消失了。
好像确实不应该因为这种事和叶奚青辩,她这么说也是为了她好。
明知她身体不好,还故意说这些话气她干什么?
这一路以来,季嗣音已经完全了解了叶奚青的身体状况,出于正常人对病人的忍让,她在叶奚青面前的脾气,自动削了三分。
对抗上头时,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等冷静下来,季嗣音确实也有点后悔。
讪讪回头,应该没被气死吧?
她可不想以后端午节,年年给她包粽子啊。
季嗣音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叶奚青气哭了,她就跟她道歉,放下公主的尊严,史无前例地,跟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谋士道歉。
但她回头,就看见叶奚青一直靠在床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在专门等她。
见她转过去,就露出一个笑容,不疾不徐道——
“那以公主看来,南康王妃的族兄,朝中的范御史如何呢?”
季嗣音:……
她其实已经不想辩了,但叶奚青问,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不如何啊,虽然是我皇嫂的族兄,但难得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忠正之臣,我对他既不亲近,也不讨厌。”
叶奚青也就露出一个微笑:
“是了,南康王妃出身颍川范氏,因为是个女子,所以是您皇嫂,如果她是个男子,就是连公主也评价不错的忠正之臣。”
“范大人虽然没有嫁入皇家的荣耀,但有一个正妻,两个小妾,一堆美婢,给他生了五六个孩子,每天一下朝,就在家里当皇帝。”
“您的皇嫂,却要日日守着您那窝囊皇兄,从一而终,受婆婆和小姑的气,跟着一起去流放地吃苦,最后拼着命连生两个女儿,才喜得一个麟儿,熬出头去。”
“说实话,如果我是您的皇嫂,我也恨您,我是您的皇兄,我也爱您,甚至我是范大人的话,我还会对您忠正,您想当皇帝我都支持。”
“但在这所有人里,公主你是谁呢,你站在哪里呢,谁是你的同盟,又谁是你的敌人呢。”
“如果您连这都分不清,那我就只能说,我看走眼了,您并不适合当一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