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胞胎们顶着花环,屁颠屁颠地跑远了。
“先前阿姐对鲜花确实不太耐受,但大部分时候只是打些喷嚏。”
颜铃紧攥着颜芙颤抖着的手,“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过敏原这种东西很复杂,现在花卉繁多,暴风雨后的湿气也会提高花粉浓度,可能导致免疫系统失控。”
周观熄蹲下身,扶住了他的肩膀:“别慌,张宏马上回来,会有解决办法的。”
他的掌心温热而有力。这一次,颜铃没有选择躲闪,只是与他茫然对视,恍惚地点了下头。
长老们匆匆赶来,颜铃的父亲神情凝重,指挥人群疏散,将颜芙转移到旁边小屋的床上,紧接着又搬来了香炉和许多瓶瓶罐罐。
周观熄原以为那是族中的草药,然而下一秒,他们却只是将瓶瓶罐罐内的粉末倒入香炉之中,任熏香袅袅升起。
他的眉心微动——给急性过敏、本就呼吸困难的人,使用熏香?
长老们满脸虔诚,闭上眼,画着繁复祝祷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
刚好跑回来的专业医者张宏见此一幕,同样看得呲牙咧嘴,忍不住问:“这是……在做什么?”
“向神明祈福。”
颜铃有些恍惚地握着颜芙的手,“一般族中有人生病时,我们都会向海神祈祷……”
“颜铃。”
周观熄喊了他的名字。
呼吸停顿了片刻,颜铃盯着周观熄脸上的神情,后面的话,却突然说不下去了。
如果颜铃从未离开家乡,此刻他定会像从前那样深信神明与长老,相信虔诚终能感动天意。
可他已经亲眼见过外面的世界——他知道,那曾夺走了阿妈性命的病,在岛外吃上两粒小小的药片就能治愈。
他望着此刻近乎失去意识、呼吸急促的颜芙,清楚地意识到:有些愿望,神明给不了答案;有些磨难,老天也无法替人做主。他永远能够相信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判断。
张宏恰好在此时汇报道:“药箱里的抗过敏药物不多,但还有几支肾上腺素。直升机状态良好,机长检查过了,油量充足,我们随时可以起飞。”
周观熄点头,直视着颜铃,语气沉稳而清晰:“急性过敏可能迅速会发展为休克。你阿姐现在的情况,一秒都不能再拖。”
颜铃的呼吸紊乱,许久后咬紧牙关,猛地站起身。
他穿过混乱的人群,停在正在祈福的族长面前,抬起手,打断了仪式。
“阿爸。”
他开口,声音发抖,“阿姐的状况不能拖了。”
短暂的寂静之中,他咬着牙,最终清亮地说道:“我要带她出岛,去接受更专业的治疗。”
族人们一片哗然。
族长脸色骤冷:“胡闹!阿芙的毛病这么多年了,只要向神灵祈祷,她就会像之前几次那样好转——”
“可她从来没有一次这么严重,她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