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的那刻,她听到他低沉着嗓音说:“是我把你惯坏了。”
朦胧之际,周霁禾不懂他的意思,可很快便彻底明白了。
一直以来她都被他呵护得太好,以至于让她渐渐忘记了最初和他重逢时男人所展露的性格。
他疏离、凉薄、寒冷,永远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如果不是他对她有情,那她永远都不会成为他的例外。
他的确惯坏了她,甚至从没让她痛过。
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周霁禾体会到了痛,身体传来的只是微弱痛感,更多的痛楚是来自于心理上的。
可这些疼痛很快又被剧烈的快感取代。
她在床上从来都是拘谨的,每次都要他连连半哄,才暂且能跟上他快节奏的步调。这次他并不准备迁就于她,连技巧都平添了几分刁钻。
她像是漂泊在海面上孤苦无依的流浪者,浪潮随风袭来,她不知道到来的究竟是危险还是虚惊一场的激流。
有惊无险。
这种无措感带来了十足的反差,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
漫长的马拉松迎来了终点,在即将越过那条胜利的红线时,他却突然停下,低头锁住她的眼睛。
没有丝毫伪装的情况下,周霁禾的眼里涵盖了太多内容。
她就这样不上不下地中途悬着,极为难捱地回视着他。找回一丝理智的时候,她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开口服软。
时间仿佛已经静止不前。她不说,他便不会行动。比起即将攀登高峰的她,他显然攒足了耐心等她主动告饶。
到最后,他退了一步,哑着嗓子问:“还分手吗?”
她哽咽出声,腔调多了几分细软,“……不。”
等到一切平息后,她的手腕得到了解脱。男人将那条链子重新系在了她的腰上。
动作温柔如呵护至宝,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笃定。
“再扯断,你知道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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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霁禾睡得并不踏实,天还没亮便醒了过来。
身旁的床单凉得厉害,把她抱进来以后,男人似乎整晚都没有再踏进过主卧一步。
又累又渴。
拖着酸痛的身体踉跄着出了房门,准备去客厅倒些水喝。
刚走了没几步,一抹身影映入眼帘,她下意识顿住脚步。
身上裹着黑色睡袍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沉思,听到动静寻声抬眸,“醒了?”
周霁禾移开投向他的视线,讷讷“嗯”了一声。
一时无言。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也不太想跟他有过多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