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雪花
还有两个小时,一年只有一次的12月18日就结束了。
酒店花园里灯火通明,几十个客人焦急地等待今晚的主角登场,要陪他跨过午夜,迎接新岁的第一天。
谢栖姗姗来迟。
刚才他哭了十多分钟才从衣柜前站起来,去卫生间洗脸。
洗掉哭过的痕迹,换一身符合庆祝气氛的新衣,全程低头,没有看赵殊意一眼。
“该死心了”,他是这么说的。
赵殊意听完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谢栖没有说第二遍,脸埋在膝盖里也看不见表情,起初他肩膀抽动,后来像断气一样无声无息地静止了。
或许这就是死心的表现。
从他蹲下到洗脸换衣服出门,赵殊意面沉如水地旁观,没有再问第二句。
——就这样分开了。
一个去花园,一个回自己房间。
不久后派对开始,赵殊意没关窗,楼下传来歌声,在电吉他和架子鼓的伴奏下,一声情绪饱满的高音撕裂夜空,表演开始了。
谢栖特别喜欢摇滚乐,赵殊意曾经偶然看见他的歌单,点开听了几首,给出的评价是“吵死了”。
谢栖笑得前仰后合,说摇滚也不是每首都吵,亲他:“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你是不是爱听古典乐?”
赵殊意说:“不爱听。”
什么都不爱听,赵殊意对音乐没兴趣。但其实,他小时候也学过乐器,主修钢琴。
是秦芝安排他学的,因为觉得音乐能陶冶情操,别人家小孩都排满了私课,赵殊意怎么能落下?还帮他请了一位知名钢琴家老师,亲自登门,手把手教学。
然而没教多久。赵奉礼得知后不高兴了,呵斥秦芝:“尽教这些没用的东西,浪费时间。”
所以就不学了。
赵殊意自己也不爱学。他不感性,没有艺术天分。
谢栖正相反,是一个由风花雪月组成的人,喜悦和痛苦都比他浓烈十倍,也难怪能交那么多文艺界朋友。
现在这些朋友正在为谢栖庆生,有人能看出他刚哭过吗?可能有,但不会当面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