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幻想过,将来某一天,他可能会娶我。”
白芳淳说,“后来就无所谓了,更担心下个月的生活费不到账。虽说他还算慷慨,但仰人鼻息的感觉怎么会好呢?你不知道自己哪天会被抛弃,再也拿不到钱。我得为自己打算。”
赵殊意理解。
“所以我感谢你,给了我一个解脱的机会。”
她很客气,态度始终得体,“我觉得他对我也有感情,不多,我排不到他心里的第一位……无所谓了,他在我心里也不是第一位。”
“你的第一位是什么?儿子?”
“嗯,其实是我和我儿子的生活。这是我必须维护的,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都可以放弃。”
“……”
所以她放弃了赵怀成。
赵殊意将那只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智能识别脱戴状态的蓝牙耳机自动续播,他听见了谢栖正在听的歌。
“送走她之后,我一直在想,”赵殊意接着说,“我心里的第一位是什么?”
谢栖替他回答:“我知道,你爷爷的遗志,你的公司。”
“……”
赵殊意没承认,也没否认,“你呢?”
“我?”
谢栖涩然一笑,低头看自己空空的掌心,“不知道,随便吧。”
飞机落地时,已经深夜。
即使白天勉强算有交流,晚上回到家,他们依然各睡各的,冰冷的房间没有一丝升温。
元旦假期只剩一天,他们默契地睡到上午十点,起床后各忙各的,赵殊意几乎从睁眼到吃饭,一直在跟叶钊通电话。
关于怎么处置赵怀成,他不仅要顾及外界影响,也要考虑内部变动——事关重大,最好跟董事会通气。
极度的忙碌压住了私人情绪,赵殊意觉得自己稍微正常了点,甚至能跟谢栖多聊几句了。
“晚上我有应酬,不回来吃饭。”
他说,“如果你要做饭,不用带我的份。”
谢栖说:“我也不回来吃。”
赵殊意看他一眼,脱口问:“又是朋友聚会?”
他到底有多少好朋友?
“不是。”
谢栖低头将三明治切成小块,吐司夹不住的馅料掉出来,碎得有点恶心,他显然也没什么食欲,“回家吃饭,庆祝我爸和他小老婆的结婚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