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然望向众人:“不必找了,得此大宝,此刻定是藏在某处,难道还会像我先前一般招摇过市吗?不过他们大抵已然发现,假花枝根本进不了谱图,说不准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她从袖中取出一枝红梅,扔入院角的水缸,溅出几滴水花。
不过片刻,便见丝丝乌色从枝干散出,原本艳红的花瓣也尽数褪色,泅出一缕细细的墨迹,随后又如渺然云雾一般消弥。
见此情形,众人心中哪还有疑虑,面色霎时青黑,额角青筋爆出,被愚弄过的愤怒,希冀后的失望,种种交织,登时有人暴跳如雷。
“竖子小儿!竟敢将爷爷当猴耍,老子随你的假分|身跑遍春城就算了,这梅枝竟也敢拿来唬人!”
“她想独占花农,独吞花令,将她拿下!”
“说不准方才所见才是障眼法,她身上定有梅令!”
几句之下,便听得瓦甍哗啦作响,风声赫赫,一群人骤然跃入院中。
“时辰已到,斩花农,取花令!必不能再听她胡言乱语,叫她玩弄股掌之间!时不我待!”
“杀花农,取花令!”
“纵然你有三头六臂,难道还能敌过我们,一起上!”
几近如潮的人影冲来,林斐然一人站在屋前,右足向后退过半步,乃是起剑之势,但她腰间兰剑仍只出鞘三寸,冷静的目光在人群中梭巡。
“敌不过,但我不信,此间只我一人愿意为他们出剑!”
“与我并肩之人何在!”
风潇潇而过,朗月当空,几只夜鸟振翅而过,落下几片轻羽。
“见不公而拔剑者何在!”
人潮已至眼前,剑影重重,玄色衣角随风而起。
“血热之人何在!”
话落,寒刃已至眼前,她仰身后避,便又听得几道罡风混起,兵戈交接嗡鸣——
一根墨笔行至眼前,为她挡下一击,阔面板斧重重落下,劈开三柄长剑,长鞭破空而来,止住两把铜锏,长箭鸣啼降下,裂断几面刃刀!
不过须臾,又听得锵锵几声响,十来把长剑尽落身前,将林斐然围得水泄不通,叫人难近分毫!
她抬眼看过,十几人落至周遭墙沿,容貌不一,年龄不同,却都紧紧盯着院内,肌肉紧绷,如林斐然一般蓄势待发。
“并肩者在此!”
“拔剑者在此!”
“血热之人在此!”
又是一道迅猛的罡风划过,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柄紫铜长枪直直袭来,如蛟龙出海,流星高坠,势无可挡般降下,威势大开!
甫一入地,便将院中修士震倒在地,临近者更觉胸中翻涌,顿时吐出一口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