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棠抱剑上前,虽未言语,但眼神却也冷了不少。
那几位被拦下的修士面露委屈,连声辩解:“误会!道友,完全是误会!我们并非要动手,而是看了文然的破关之法,到此处来取花令的,可谁知这几人霸道非常,非但不让人上前破关,还拔剑相向,天理何在!”
泡棠眉头微蹙,转头看向对面几人,只直直走向几个幼童,但行至中途,却被一柄长剑拦下。
她侧目看去,淡声道:“诸位,当真是要阻人取花令?”
几人不言,后方修士大声道:“你看,绝不是骗你们,他们就是霸道至此!”
“这不是霸道,这叫无赖,平生最烦这样的人!”
泡棠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出鞘,刃光一闪而过,却又如同翻波起浪一般,一剑三折,恍惚间,似有巨蛟翻波而过,霎时间将几人刺来的长剑尽数翻落在地。
她目光微凝,剑光毫不犹疑突刺向前,刹那间,一阵隐香飘过,硕大的牡丹落于其间,重叠繁复的花瓣层层绽开,每开一瓣,便将她向后推出半米,不出一息,泡棠人已至院外。
牡丹绽,国色倾,层层叠落,香雪尽隐。
牡丹花令并不伤人,却固若金汤,叫人无法突围靠近。
一旁的修士立即上前,不无抱怨道:“就是这般,他们看守牡丹花令,不叫人夺取,自己却频频上前破关,于是手中花令取之不竭,生生断了我们的路!”
沈期又问:“莫非每一处牡丹花令都被如此看守?”
另一个修士回道:“原本不这样。”
原本并非如此,众人得了破关之法,有了希望,便都开始取花令,起初倒是十分和谐,只是时间一长——其实也不过一个时辰,便有人觉得不对。
“关卡有难有易,没本事的便去挤那容易之地,有本事的就到难关去松松气,可哪会处处容易,有的人即便是拿着破关之法,也囿于自身无能,难以如法炮制,过不了关,便开始咒骂起文然——”
沈期眉头微蹙,原本就圆的鹿眼满是不解:“骂她做什么?关她何事?”
那修士叹气:“确然不关她的事,他们也只是借此泄愤,掩盖自身无能。”
泡棠已然起身,拍了拍衣摆尘土,冷声道:“飞花会的本意,便是从诸多修士中选出八十一人入谷,再从这八十一人中选出十位上剑山,原本就是能者居之。
如今文然给出破关之法,倒是摊平不少人之间的差距,已算尽力,难道还要她手把手带过不成?”
即便没有文然的破关之法,能者依旧可以破关,只是要慢上一些,但有了这套法门,原本无法破关者也可拿到不少花令,故而泡棠实在不解,他们到底有何不满。
若当真不服,何不直接抓住满城游荡的圣灵,质问他们为何不能人人都进,不过是不敢罢了,便将气都撒到一个人身上。
那修士见过她先前的剑法,心下戚戚,自是连声附和:“道友说的对,但现下情势紧张,不少人都去寻牡丹花令,自然没时间为文然平反。”
沈期疑惑:“为何?”
修士连声叹道:“还能为何?他们如法炮制,守住了千机阵,不叫人靠近——要知道,全城也就两处有丹若花令,一处是同寒山君文斗,一处是破获千机阵,他们文斗不过,便联手守住了千机阵。
有了源源不断的丹若花,他们要想夺取我等手上的花令,简直如同探囊取物,此间也唯有这牡丹能防,可不论是丹若还是牡丹,全都叫他们把守,短短几个时辰,便叫他们混成了土皇帝!”
泡棠心下也不免觉得荒谬:“把持矛,又把持盾,于是便可拿捏他人生死……这般阴损的法子,是谁想出的?”
沈期也疑惑看去,只见那修士兀自嘀咕半晌,显然是知道什么:“出手的是一帮散修,不过算不得什么,他们哪能想到这些,如此兵不血刃的法子,是有高人指点。”
沈期从未听闻丁明这人,又问:“高人是谁?”
这人却不愿告知,只捂唇道:“这人是出了名的狠辣,青云榜前十,说了你们也不敢招惹。”
泡棠缓声道:“在下太极仙宗弟子泡棠,忝列青云榜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