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从前几日答应了开始,她家兄长就有些变了。
刚开始她是因着兄长病了,担心他,所以守了他两三日,后面眼见着他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病,已经逐渐趋向好转,虽然白日里还是陪着他,但夜里她更想要回自己房里睡。
毕竟她与他之间,到底还挂着个兄妹名头,纵然如今两心相许了,过于亲密终究还是不妥。
然而只是一夜,第二日醒来,就见他咳嗽得越发厉害,眼瞳几许血丝蔓延,脸色也不是很好,问他,刚开始摇头不语,再问就是没有她在,一夜难眠,需要音音照顾才能好起来。
苏镜音原本想着,兴许是前些天她的退避,以及她不愿向外透露二人的关系,让他少了些安全感,大抵那些病了的人,总是会想得多一些,也需要身边的人多迁就几分。
也恰是因为她的这个想法,刚开始迁就了一分,接着就是两分三分,某人得了一寸,还想再进一尺。
颈窝处一点细碎的痒意,带着柔软湿润的触感,苏镜音忍不住颤了颤,抬手薅了一把眼前人的头发,忙不迭拉开距离。
苏梦枕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苏镜音也抬眸看他,只是不过须臾,便败下阵来。
面前这个人,手上明明小动作一个接一个,偏偏面上却是一脸的泰然自若,甚至还端着一副清肃凛然的君子姿态。
苏镜音不由得沉默了。
如果能回到前几日,她绝对绝对,要拍醒那个时候脑抽心软的自己。
就她兄长现在这个诡异的掌控欲,再这样下去,在楼子里还好,她更担心出个门都得变成人形挂件,时刻不离才行。
太黏人了啊。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黏人。
苏镜音轻轻地叹了口气。
苏梦枕笑了一声,低下头,鼻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说道,“怎么叹气了?”
苏镜音扯了扯嘴角,呵了一声。
我为什么叹气你心里真的没点哔数吗?
大概是没有的,因为他又埋首在她颈窝蹭了蹭,甚至还在她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不疼,就是更加痒得慌。
苏镜音磨了磨牙,气得想咬死他。
结果她刚一动,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是去而复返的树大夫。
苏镜音一慌,立马就要跳下来,却被某人坏心眼地扣住了腰。
她气得瞪他,啪地一下拍掉了他的爪子,又慌忙躲回了披风后。
树大夫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神色如常,苏梦枕也没在意,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是否落下了什么东西。
“没别的事。”树大夫走到一旁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喉,然后才说道,“只是方才还有一些事情,我忘了说。”
“还有何事?”苏梦枕问道。
树大夫放下杯盏,说道,“你这场病虽说来得突然,却并不怎么严重,那日……”
这话说到一半,树大夫顿了下,侧目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