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毕竟都是经历过几次课程,死里逃生的人了,大家很快调整过来,尽管歌声比之前更僵硬也更……难听了,但至少他们的歌唱表演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那声音也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地响着。
“咚,咚,咚。”
和季衡相牵的手传来一股巨大的握力,舒白也用力回握过去。
不能回头看,就算再好奇,也绝对不能回头看!
这是合唱节目,没有动作,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站在台上,完整地唱完整首歌曲。况且他们人又少,队伍里的人但凡头稍稍往旁边偏了一下都会被发现,从而影响舞台的整体观感。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动。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
“咕噜噜,咕噜噜。”
身后的声音忽然变了,变成了某种物体在地板上来回滚动的声音。
那东西从舞台的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回左边。
众人意识到不对劲了。
身后的响动好像是根据歌词内容来的,当他们唱到爸爸砍下妈妈的头时,身后传来某种物体落地弹起的声音,而当他们唱到妈妈的头滚到床底下时,那阵声音就变成了某种物体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之前众人只是被那声音吓到,并不知道发出声音的东西是什么,但现在他们知道了。
是歌词里“妈妈”的头。
陆茉的身体摇摇欲坠,舒白的手立刻抵上她的后背作为支撑,而下一秒,舒白就看到陆茉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握成拳,用力到泛白。
陆茉也在巨大的恐惧之下,苦苦地支撑着自己。
在舞台上唱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漫长,已经有几个人的歌声在身后那阵诡异响动的加持下,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颤抖。
大家此刻都是靠着对活下去的渴望,机械性地念出之前被他们翻来覆去背过无数遍的歌词。
唯一让众人感到欣慰的一点就是,“妈妈的头”似乎只在舞台最内侧滚动,没有靠近的趋势。
而舒白他们站的位置也不在舞台的正中央,是在舞台外侧靠近观众席的地方,他们和那声音隔了大半个舞台,也勉强能算作是一种安慰吧。
终于,在众人被身后的响动折磨得快要疯掉的时候,他们总算唱到了最后一句歌词。
随着歌声的结束,身后的响动戛然而止。
舒白看见陆茉紧绷的背脊一松,她自己也默默在心里长抒了一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陆茉刚想回头扑进舒白温暖的怀抱中大哭一场,下一秒,熟悉的前奏响起,所有人的脸上在这一刻弥漫起如出一辙的惊骇。
这前奏众人再熟悉不过,因为他们刚刚才听过,正是《妹妹背着洋娃娃》的前奏。
为什么?不是结束了吗?他们明明已经唱完了,为什么又要重头来一遍?
但是课程却没有给他们丝毫的反应时间,前奏马上就要结束,该他们唱第一句词了。
“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季衡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将不少沉浸在恐惧中的人唤醒,大家含混了几个字后立刻接上歌词,再加上有季衡舒白等还能保持冷静的人的高声领唱,歌曲开头的这个小失误被成功地掩盖住,第二次歌曲演唱有惊无险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