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之间似乎早已袒露了心声,只是她尚且有些自矜。
戚照砚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握住荀远微的指尖,然后引着她的手抵到自己的胸膛处。
荀远微的瞳孔一颤。
戚照砚缓缓道:“殿下,感受到了吗?它在因您而跳动。”
第73章青衫湿尝一切理所应当之痛,做一切心……
戚照砚尚且在病中,掌心更是灼烫,此刻就这般虚虚地握着荀远微的指尖,分明尚且隔着一层单薄的亵衣,却完全隔不住他的体温。
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此刻谁也没有说话,荀远微甚至觉得自己的指尖被震动得有些发麻。
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在她耳边擂响了战鼓一般。
她稍稍想将指尖往出抽动,却并没有挣开。
于是她抬眼看向了戚照砚。
戚照砚此时的目光也轻轻落在她身上,烛火摇曳在他鬓边,眸间还跃动着火苗的影子。
她的心跳竟然也开始快了起来。
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两个多月前上巳节那天,在公主府门口的事情。
但这次她并没有躲开,只是任由着戚照砚将自己的掌心抵在他的胸膛上,任由着她的皮肤上也沾上他的体温。
渐渐的,她的心跳竟然和戚照砚的心跳同频了,两人的心跳也都渐渐平息了下来,任谁也没有先松开手。
蝉鸣声仍然不绝于耳。
荀远微轻轻翻转手腕,用自己的指尖勾上了戚照砚的指尖,而后慢慢朝他的掌心挪动,又抚过他掌心的纹路。
在察觉到戚照砚的呼吸有些急促后,荀远微又一点一点地,似乎是分外地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手指从戚照砚的掌心中蜷起,又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戚照砚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又装作不经意地将手掌向下翻,覆盖在被衾上。
他抬眸看向荀远微,却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眉心却是舒展着的,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和错觉一般,他心中一时不免一片空落落。
但眸光再向下,竟然看到了荀远微悬挂在腰间的是自己曾经送给她的那枚木雕糖葫芦。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需要荀远微明面上的回答了,因为这颗被重新悬挂在腰间的糖葫芦,已经告诉了自己答案。
于是戚照砚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他清了清嗓子:“殿下,臣和苏将军、谢将军在定州等其它州县查出来的事情,怕是会搅地朝中一片不安定了,毕竟私自开挖铁矿,其中又多有兵器。”
荀远微点了点头:“这件事我知晓,苏仲给我的信中已经将此事告诉我了。”
戚照砚却敛了敛眉,道:“有件事,臣当时在定州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苏将军。”
荀远微果然抬头看向他。
“臣在给苏将军发射鸣镝的之前,在那座废弃铁矿中发现的箭矢和臣当年遭遇伏击时的一模一样,箭支上的图纹,臣在靺鞨的时候曾经见过,臣心下猜测,这两件事之间或许有勾连,但臣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故而也不敢直接告诉苏将军,只好先将一些猜测告诉殿下。”
荀远微听得心底一沉。
“你是说,我直率的燕云十六州,有问题?”
提到战场之事,两人之间本来有些缠绵的情绪也跟着被一扫而空。
戚照砚有些犹豫和为难,但还是说:“臣毕竟也是猜测。当年交战时的檀州、妫州、蓟州都属于殿下直属的燕云十六州,定州离檀州很远,如若臣是被靺鞨人所伏击,那为何不在臣未进奚关之前设伏?在奚关内设伏,但当时奚关并未陷落,靺鞨人又是如何进的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