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练功夫再强,脸部以及双目总是防御力量最弱的地方,也是最难练的部位,宇文东流可没有信心能挡下这一剑,于是故技重施,再次提起司镜玉,当做盾牌挡在面前。
燕惊鸿果然投鼠忌器,不得不偏转剑锋,可宇文东流没来得及得意,就见“司镜玉”忽然提起手臂,袖口中寒芒爆射!
“啊——”
一声震天惨嚎,宇文东流整张脸都被黑幽幽的尖针扎满,宛若刺猬一般,他吃痛之下,直接将“司镜玉”大力甩了出去,倘若砸在地上,只怕要砸得粉身碎骨,好在燕惊鸿飘忽而至,施展柔劲化去力道,将人轻轻接住。
“你不是那丫头!该死,你们果然偷换了人质!”
司明用力扯掉假发,再扔掉藏在袖子里的一次性暗器机关,道:“我姐已经被老祖宗救走,现在你没有人质了,等老祖宗将我姐放到安全的地方,立刻就会返回,到时候你插翅难飞。”
燕惊鸿提醒了一句:“自己小心。”接着便抢攻而上。
他将轻功发挥到极致,身影霎时模糊,唯有一道剑芒耀目非常,朝着宇文东流绞杀而去,两人战成一团。
宇文东流如同被逼上绝境的野兽,怒吼连连,双掌拍如狂涛,抵挡神剑锋芒,且战且退。
以司明的修为,根本看不清两人的战况,只瞧见一团模糊的影子在树林中疾驰,走到哪里,哪里的树木就尽皆摧折,宛若一辆横冲直撞的战车。
“八罗孽主本就带伤,再加上被我伤到了眼睛,燕前辈应该稳操胜……”
司明话未说完,就见影团中一人倒射而出,负伤疾退,于半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化作血雾飘洒。
那人竟是燕惊鸿!
“哈哈哈,你们千算万算,没算到我的孽刑神功再度突破了吧!”
宇文东流放声大笑。
第VI章雏鹰展翅欲翱翔
局势丕变,本该胜券在握的燕惊鸿反被对手重创,胸口显现出一道鲜红的掌印,明显向内凹陷,且不断有血珠从伤口处渗出来,残留的劲力在体内肆虐,折磨意志,令他痛苦非常。
“《孽刑真经》本就是一门越挫越勇的神功,修炼者受的伤势越重,越是精进神速,自从重伤后被你们墨侠卫一路追杀,我无时不活在命悬一线的压力下,这一个月来的逃亡生涯,比得上我苦修十年,终于在七天前让我突破了原有的界限。”
宇文东流大笑着,运转真气到头部,向外一震,扎在脸上的黑针被尽数震飞出去,留下一个个微红的针眼,而化神强者的肉身控制能力又是何等强大,很快这些伤口便自行愈合,消失不见,只剩下双眼的伤势没那么容易恢复。
燕惊鸿运功压制住伤势,恍然道:“难怪七天前你多次露出破绽,原来是设下陷阱要引我出手。”
“可惜你小子太谨慎了,一次都没有上当,非要等同伴来帮忙,嘿,少年得志却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墨家门徒果然都是务实之辈。”
宇文东流有意要恢复眼睛的伤势,化神强者虽能用神识代替视觉,但终究不如用眼睛来得方便,于是配合燕惊鸿拖延时间。
“与其让你再等到一个天极墨侠卫作帮手,倒不如由我主动替你找一个,所以我就来到了水镜庄。”
燕惊鸿皱眉道:“你虽然再获突破,可要以一敌二,仍是毫无胜算,只要司家老前辈回来……”
“她不会来了!”宇文东流再次大笑,“告诉你一件事吧,刚才被偷袭的时候我已经用出了全力,所以这个老太婆必然知晓我隐藏了实力的秘密,然而她并没有提醒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她担心一旦提醒了,燕前辈就会开口要她留下帮忙。”
回答的不是燕惊鸿,而是司明。
宇文东流有些讶异的看了司明一眼,似乎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居然能将人心阴谋看得如此透彻,赞赏道:“没错,她探清了我的实力,知晓就算自己留下,与燕惊鸿你联手,要杀死我也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而她不敢冒这样的风险,因为司家就剩她这一个腐朽的柱子了,一旦她倒下,水镜庄就完了。对世家的人来说,什么民族大义,善恶公道,都比不上家族的利益来得重要,她怎么可能会给你墨家卖命?”
司镜熙若是开口提醒,一旦燕惊鸿请她留下,她不答应就会得罪墨家,遭到报复,若是装聋作哑,权当不知,那么事后反而有理由可以推脱。
燕惊鸿醒悟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选择水镜庄的原因,司家只有一名化神强者,且已经年迈,从表面上看我得到了一位化神强者的帮助,实际上仍是孤身一人。”
“世家就是这么个东西,它就像一群贪婪的水蛭,在外吸食着附近百姓的血,在内吸食着旁族分支的血,哪怕你凭自己的本领赚到了万贯家财,族长一声令下,你就必须全部献出,否则就是不忠不孝,大逆不道!只因为投了一个好胎,就能一辈子压在别人的头上,用规矩剥削族人,什么乡贤,不过是一群巧取豪夺的道德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