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没忍住回了他一句:“小川之前也不见得和学校的老师多交流。”
金发少年这次没反驳,只是摸着下巴,靠在柜台上,沉思了片刻,然后抬头说道:“惠明明认识五条老师很多年了,但也觉得他是和我们不一样的对吗?”
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他是最强。”
伏黑惠没说话。
“可是我们没什么不一样啊。”铃木川低头拿起长匙,又搅拌了一下杯子,然后拉开上面的柜子,拿来一瓶果酱,看包装是草莓果酱。
从小就是半个社牛的铃木川动作利落地将果酱加入牛奶中,嘴上没停:“对于我来说,我以前一直是差生,老师也对我十分不顺眼,但是都害怕我。”
“但是进入咒术界后,我的术式还是蛮厉害的,好像一夜之间从差生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学生,我应该有正常的师生交流,我和自己说。”
“还有,我真心把大家当做同期啊。”
铃木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微烫的液体滚入喉管。
伏黑惠坐在椅子上,看着铃木川,好一会才开口:“小川,咒术界和普通人的世界不一样。”
“是吗?”铃木川扭过头。
他走过去,坐在伏黑惠的对面,他宿舍的椅子都换成了摇椅,少年身子一晃一晃,杯子的液体也跟着荡起,伏黑惠盯着那杯子——不会洒出来吗?
不过铃木川很快就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看向伏黑惠,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冷漠,麻木,腐朽,生死无常,这是惠对咒术界的看法吗?”
那双紫色的眸子中似乎荡开了一个漩涡,伏黑惠看着他的眼睛,怀疑他动用了异能力,嘴上还是抿着没有说话。
“我觉得,生命不是可有可无的。”
“小川,无能为力堆积太多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这样。”
铃木川听了他的话,沉思起来,伏黑惠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他想起了前不久的少年院事件,又想起了和那个火山头咒灵对战的时候。
五条悟说他是禅院家的祖传术式,为什么对于同伴的苦难,他还是无能为力。
是他不够强吗?
是他不够努力吗?
要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做到保护他人。
最强如五条悟,不也经历了同伴的死去吗?
等伏黑惠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把想法说了出去。
铃木川靠在椅背上,宿舍的装饰太温馨,伏黑惠反倒是有了几分拘谨,坐在他的对面,视线落在那杯牛奶上。
“我发现,好像大家都很在意保护普通人这个想法。”铃木川忽的直起身,说道。
金发少年的手掌搭在扶手上,指尖敲了敲:“我和你们不太一样,我说实话,我不太在意普通人的死活,对于我来说,这只是高专的要求而已。”
他掰着手指:“不可以让普通人看见咒灵,不能在公共场合祓除咒灵,祓除咒灵不能让普通人看见……啊,真是麻烦。”
伏黑惠表情一怔,他看着自己的好友,这个人平时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以前在学校也是实打实的不良,但是铃木川的举止还是很符合普遍意义上的善良好人的。
“可是,咒术师是不一样的。”他想起了夜蛾的话,包括五条悟也说过类似的话。
铃木川:“大家都把彼此当成了一个必死的个体,那么作为最强的五条老师,在大家的眼中,又是什么样子。”
“不会死的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