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呢……你喜欢他吗?”
烛光迷蒙间,他慧黠一笑,眸中泪水垂落,滴在捂唇的手背。
“母亲与父亲相敬如宾,我自然是喜欢父亲的。”
一刹那,冷翠烛的心塌了块。
咬着唇,唇瓣被厮磨破了皮,脸也红破了。
她必须承认,自己是带着答案找答案,她期待那个“不”字。
冷蓁的回答却猝不及防撞她一下,将她撞清醒,喉间一阵痉挛,几乎要吐出来。
如十几年前那般,她惧怕腹中婴孩从她喉间爬出,惶惶不可终日。
这次,肚子里的那坨蠕蠕爬行的肉球幻灭了,仿若从未存在过。
她认不清面前人了,她不能再称他为一声孩子了。
他从未存在过。
她失望透顶。
夜里,她坐在窗边梳妆,取下头上发钗,擦拭上面残留血渍。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公鸡咕咕咕进来,仰头仔仔细细望她。
“宿主,你不开心呀?”
“我自己藏了些谷子,你要不要吃?”
冷翠烛指尖抚过银钗磨痕,倏地刺向它,在将要刺到那刻停住。
“咯咯咯咯咯咯咯哒!”
公鸡抬爪一跳,跳到桌上,鸡毛抖落许多。
“吓死我了!”它不安道,“宿主,你不会杀我只是吓我,对吧?”
“我费尽心力找到你,不求你对我负责,但你起码不能杀我呀!”
“负责?”
“不负责,不用负责!”
公鸡如临大敌:“宿主,你要睡觉了是吧?哈哈,那我先走啦……”
她睨它一眼,它立刻收回爪子,杵在原地。
翌日清晨,乌鸦停在窗边往里屋望去,与床边绑着的鸡对视一眼。
“她担心我走丢遇害,特意给我绑着的。”公鸡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毕竟我很值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