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一家包子摊,热腾腾的雾气从笼屉里冒出,她抬手指包子。
冷蓁心里似窝了团火,撇下她独自往前走。
“你不是说要快点回去吗,还费时买那些家伙做什么。”
她收回手,忙提起裙摆去追。
走回小屋,藕粉色的芙蓉裙早已沾满污泥。
冷蓁钻进自己房间,她揭开院子里的破布瞧瞧青菜,见没事又盖上,穿上褂子去庖屋做饭。
她原先在青楼哪里会做饭,甚至连煮面都煮不熟,每晚做完事便与小姐妹出楼去街上摊子吃,或是哪位姐姐得了客人的赏菜,大家聚在一块儿吃。
从良后,日子比从前清贫,全靠官人给钱过日子,若还像从前那样去摊子吃,怕是不出一旬钱就用了个精光,因而开始下厨。
算日子,她已经在这庖厨烧了十五年的菜。
墙面焦黑像是鳄鱼皮,将她牢牢困住,四面八方的墙,没有窗户,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闷在庖厨,做完五菜一汤后已是满头大汗。
菜摆上桌,正好尹渊也来了,她欣喜若狂,拉着尹渊坐在主坐,又去偏房把冷蓁叫出来吃饭。
三人坐在桌边,冷翠烛还没开始吃就忙着给尹渊夹菜,笑眯眯的。
尹渊沉默片刻,夹一块鸽子肉到她碗中。
“多吃些。”
冷蓁拿起筷子夹了一大把青菜,堆在米饭上。
什么都没说,端碗钻进房间。
“……”
她起身:“官人,奴去看看。”
“嗯。”
冷蓁坐在床上翻医书,那碗饭被他放在床头,木筷不知何时掉在地上。
冷翠烛捡起筷子:“蓁蓁,是娘哪里让你生气了吗?”
冷蓁平时不这样,他是喜欢她这个娘的,只是总和她闹别扭。
“你能别说话吗?一说话就让我烦。”
她不懂:“为什么?娘在家里为什么不能说话……你不要总是窝在床上啊,会闷坏的,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打断:“下暴雨你让我出去走?娘,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我不想与你扯这些,我们以后互相管好自己就行。”
“别与我讲你和尹渊怎么怎么样了,你与他是夫妻,又不是我与你是夫妻。同我讲他的不是,让我可怜你,又转头与他相敬如宾,那我是什么?娘,你只拿我当玩笑么?”
“蓁蓁……”她竟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