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以下犯上,只好闭口塞言。
时彧语调清冷寒漠:“你们大夫行医救人,多是医治皮肉之伤,我这是心病,敢问李府医,可有心药治我心中的淫邪?”
这话越谈,越让沈栖鸢感到不自在了,她扭了扭腰,试图甩开时彧的钳制,但他的桎梏非但挣不脱,反而越锁越牢固。
李府医被诘问得哑口无言。
一甩衣袖,他放弃了劝说,只是感慨道:“少将军心有所决断,是老朽万万干涉不了的。只恐伯爷泉下有知,因此震怒。老朽言尽于此了。”
李府医是广平伯府多年行医的老人,拥有仅次于时彧的声望,所以才敢冒险谏言,如画晴等人,纵然看出了少将军与沈姨娘之间的私情,也不管置喙任何。
时彧在这件事情上尤为坚决,不肯听任何劝谏之语。
目送李府医出门去后,沈栖鸢收回目光,垂下脸,看了眼时彧仍横在腰间的稳固的手掌,她忍不住低声道:“连李府医都不能谅解,旁人会如何看待。时彧,这样不对的。没有人会相信,伯爷在临终前说过那样的话。”
时彧可以忍为万人之敌,虽千万人吾往矣,唯独面对沈栖鸢的退缩,是他所不能忍耐的。
时彧固执地将沈栖鸢揣进怀里,捂紧一些,再告诉她:“无需别人相信。沈栖鸢,就算没有父亲的嘱托,我也会要你。”
沈栖鸢抿唇。
她说服不了时彧,仅能将他的固执理解为,少年到了发育成熟的阶段,开始有了对女人的向往,恰巧她是在他欲望最旺盛的阶段出现了,所以沦为了他的猎物。
时彧讨厌了她这么久,绝不是旦夕之间,就会摒弃前嫌喜欢上她的。
沈栖鸢有自知之明。
她虽应承了时彧,但私心里是抵触的。现在她就希望,时彧能快些长大,真正成熟,等他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爱,到那时候,应当便不会对她再有执念了。
时彧见她两眼空茫,心不在焉,心中气恼更深,低下头便咬住了沈栖鸢的红唇。
似凶残的小兽般,狠狠地嗫咬着她的唇肉。
一阵阵酥麻刺痛的感觉侵袭上她的感官。
沈栖鸢被咬得唇瓣似吮到了湿腥的铁锈味。
时彧终于放开她,抵住她的额头,将她一把抱起来,“沈栖鸢,送我出去。”
他的力气大得沈栖鸢无法想象。
她觉得自己不像是在送他出门,更像是被他夹带出去的。
当更衣之后,被时彧半拖半拽半抱着拉扯向侧门,沈栖鸢怕被人瞧见,连声催促他放自己下来,让自己的两只脚能沾地,否则成什么样子。
时彧坚持不放,沈栖鸢无奈之下,只好从了他:“我会送你出门的,你放我下来。”
时彧这才将沈栖鸢放在地面。
她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实感,亦步亦趋地跟着时彧往侧门去。
但沈栖鸢终究是不想面见更多的人,只送到了门口,见刘洪牵着乌云盖雪守候在外,沈栖鸢避开了刘洪的视线,轻轻往回缩了身子。
时彧却不让她躲着,将她抓过来,一把便往胸口摁。
当着管事刘洪的面,时彧拥抱了沈栖鸢,目光示意他,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少将军昨夜栖在波月阁的事,府邸上下已经传遍了。
这是丑闻,刘洪已经费劲心思地把它压了下来,暂不许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