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了是吧,我们现在就带阿霖走。”
走完,他不等众人回神,拽住向母的手臂,撑着伞就带人向外走。他们走得突然,陪陆熠来的人尚且来不及阻止,两人已经从角落走到了人群外。
傅医生最先回神,他把旁边的人拽来给陆熠撑伞,自己连忙跑着去追。
陆熠停在原地,他毫无动作,又或者是不知道做出什么动作,许久,慢慢操纵轮椅回过身,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努力去捕捉向父向母的身影。
模模糊糊刚捉到,轮椅便向那个方向行驶。
旁边的人注意到了,大喊一声,“陆熠上将,小心!”
陆母一惊,脱口而出,“小熠!”
她人向前跑,但身边有道身影更快一步。
虞吟捂着胸口,嘴巴没办法合上,他胸里烦闷的厉害,眼睛也有点昏花。因为朝他袭来的精神波动太激烈了,里面暗藏的情绪浓烈到像是冰雪降临。
难过。
虞吟笨拙地得出答案。他在难过。
轮椅不停向前,眼见要碰到不远处的石碑时,虞吟推开挡路的人,挡在了轮椅的前方。
雨水兜头而下,尽数砸在虞吟的伞上。他的裤脚有点湿了,但虞吟无暇顾及,他的伞抵开遮挡在陆熠头顶的伞,微微倾斜。
虞吟说,“不能、不能再向前了。”
陆熠抬头看他,那双毫无亮光,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虞吟的身影。
瘦瘦小小,却毫不退让地挡在他身前。
傅医生追到了向家父母,他抹了把脸,拦在两个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别,别走,再给他点时间。”
向母一离开陆熠的身边就开始哭,哭得特别痛,她说,“不能再给了。”
傅医生叹气,“不差这一会。”
向父摇摇头,同陆熠的几句话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无力再说。
他不说,向母便代替他开口。
“是不差这一会,”向母抱紧怀里罐子,语气决绝,“但是有用吗?他用了几年都没走出来,还差点将自己搭进去。”
向母的泪水砸在水中的陶瓷罐子上,罐子上的标签被打湿,字迹的边缘开始晕染。
她摇摇头,对傅医生凄惨地笑笑,“不能再给了。”
他们不能再毁了一个孩子。
向母说完,想要回头看一眼,但狠狠心,拉过向父直接向外走。
傅医生的手抬了抬,没再拦。
算了。他想。
虞吟挡在陆熠身前,侧头看着这一幕,胸口的难受愈来愈膨胀,“嘭”地一下,在陆熠喊他时,骤然炸开。
“虞吟。”
陆熠第一次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