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与那么多病卒搏杀,沾染了不知多少脓血飞沫,这次怕是十有八九要被传上了。
但也幸亏这些南军残兵大都染病,体力远逊常人。
否则就他们这五十人,绝无可能杀退这数百名亡命徒。
“还能动的,互相照应点!”
马忠忍着剧痛,搀扶起一名伤兵,同时对围过来的几名士兵喊道:“快!去看看那头牛,那头母牛怎么样了!”
士兵们这才恍然想起那头母牛,连忙踉跄着跑到牛棚角落。
随即,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侯爷!牛没事,就是受了惊吓,有点躁!”
马忠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险些再次晕倒。
牛还在,希望就在!
他立刻强打精神,下令立刻原地整顿。
清点下来,还能行动的包括他自己在内只剩十六人,而且个个带伤,其中三人伤势严重需要抬着走。
他们简单包扎了伤口,收集了尚能使用的火枪和弹药。
随后,众人小心翼翼地牵出那头母牛,步履蹒跚地走出了浸满鲜血的牛棚。
外面已是黑夜,残月被薄云遮掩,光线昏暗。
村庄死寂,看不清周围的详细情况。
马忠不知道那些南军残兵是彻底退走了,还是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握紧了手中的胡椒瓶手枪,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屋檐下的阴影,低声道:“都警醒点,跟住我!”
一行人牵着牛,扶着伤兵,踏着满地的尸体,小心翼翼地向村外移动,紧张得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好在,直到他们彻底走出村庄,也并未遭到袭击。
那些残兵是真的被打怕了,毕竟那场厮杀太过血腥,连牛棚的门都被尸体堵死了。
在外面的残兵视角里,那就是一个吞噬人命的鬼屋,士气自然而然崩溃了。
马忠不敢有丝毫耽搁,辨认了一下方向,带着那头比自己性命还珍贵的母牛,向着庆军大营的方向加速赶去。
这一赶路,便又是三天。
直到远远望见大营辕门的轮廓,马忠一直紧绷的心神才稍稍一松,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涌来。
一队巡逻的哨骑发现了他们,纵马迎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