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今夜,我们就要拿出一个章程的骨架来!明日早朝我要将此禀明陛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庞大的户部机器开始全速运转。
“度支司!”林哲言首先点名。
“下官在!”度支郎中立刻起身。
“你部首要任务,核算‘特许经营权’拍卖之底价、年限,以及‘贸易特区’内税收减免之具体幅度与期限。我要看到至少三套方案,详细列明其对国库岁入的短期与长期影响!记住,既要吸引商贾,又不能损及国本!”
“下官明白!即刻召集度支司所有算学高手,连夜核算!”度支郎朗声应道。
“金部!”
“下官在!”
“负责制定保证金、竞拍款项的收取、保管流程,以及与太仓库的对接方案。同时,拟定对获得特许经营权之大商贾的借贷支持与风险管控条款。钱怎么收、怎么管、怎么用,不能出一丝纰漏!”
“是!尚书大人!”
“仓部!”
“下官听令!”
“你部需立即盘点西域各地及临近西域各州府的官仓库存,尤其是可用于交换西域特产之货物,如茶叶、瓷器、丝绸。同时,评估未来毛毯、葡萄酒等物产输入后,仓储、转运之压力,提前规划新建仓廪之选址与规模!”
“仓部必不辱命!”
“市舶司!”
“卑职在!”市舶司提举躬身应答。
“你司有与海商打交道之经验。陆上商路虽与海上不同,但商贾心理相通。由你司协助金部、度支司,拟定特许经营权之招标细则,并负责初步接洽有实力、有信誉之大商号,探听风声,引导预期。”
“卑职领命!定将海贸经验用于陆路!”
任务被一条条清晰地下达,责任落实到每一个司、每一个人。度支堂内,烛火通明,算盘声噼啪作响,如同急雨敲窗;官员们或激烈辩论,或伏案疾书,空气中弥漫着墨香、汗味以及一种昂扬的斗志。
林哲言坐镇中央,时而倾听各司主官的初步构想,时而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时而又将路朝歌话语中那些看似随意的“点子”深化、细化。
“关于‘西域琼浆’,”他对负责工坊规划的员外郎说:“不仅要派酿酒师傅,更要设立‘官督商办’的酿酒工坊,制定严格的工艺标准。酒瓶瓷器,可由御窑厂特制款式,打上大明徽记,这本身就是品牌和壁垒。”
“至于毛毯,”他转向另一位郎中:“‘限量版’的想法极妙。我们可以请将作监的大匠设计几种独有纹样,注册备案,任何仿造皆以重罪论处。每年产出多少,由户部与西域方面共同核定,制造一种稀缺之感。”
他甚至想到了文化输出的细节:“礼部那边,我会去协调。接待外宾时,除了展示成品,还可设置‘体验区’,让他们亲手触摸最好的江南生丝,把玩未上釉的瓷坯,品尝不同品级的茶叶……要让他们从感官上认识到与大明的差距,心生向往。”
时间在紧张的商议中飞速流逝。窗外,夜色早已浓重,星斗满天。户部衙门的灯火却比平时更加璀璨,吸引了无数好奇与猜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