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燕云迟迟不语,李若卿以为他动了心,说道:“父亲只娶了母亲一个,生了龙凤胎,我哥哥不到十岁便夭折,害得母亲性情大变。若非父亲之前有子嗣,我们家几乎绝后,有前车之鉴,当以香火为重。”
张燕云轻声道:“我已说过,不再纳妾,你日后若不能生,那是天意如此,我老张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又不是绝后,别再启齿了。”
李若卿轻叹一口气,“行,那就等等,等王爷想要纳妾时,告知我一声即可。”
张燕云揉着胖乎乎小脚丫,不由自主露出傻笑,“我那岳丈大人又升了官,左手龙台,右手凤阁,快要把皇帝架空,这忙来忙去,至今连孩子名字都没取呢。”
李若卿会心一笑,“生孩子这么大的事,爹不会忘的。”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邱广声音,“云帅,相府来人了。”
“岳丈大人耳根子软,不经念叨。”
张燕云狡黠一笑,举起儿子胖脚,亲了一口,磨磨蹭蹭下床,快步来到书斋,在此等候的黑衣男人行礼道:“珠玑阁副统领南宫献,见过赵王。”
张燕云稍作打量,大马金刀坐进椅子,笑道:“我记得你,大舅哥的贴身侍卫,一来一回几千里,辛苦了。”
“谢赵王。”
南宫献将一封信递到书桌,轻声道:“李相亲笔所书。”
张燕云边拆火漆边笑道:“昨日朝廷送了两万斤精铁,三万石陈粮,这究竟是外祖父给孩子的初度贺礼,还是朝廷给王府的赏赐?”
南宫献一本正经道:“回禀赵王,李相未曾言明。”
“我的岳丈大人,凡事喜欢藏着掖着,从来不肯说透,别人听的云山雾罩。我这军伍出身的丑丘八,实在摸不通他的路数。”
张燕云抽出信纸,上面只有遒劲规整的三个字:张扶曦。
张燕云愣了半天,挠头道:“扶乃扶及危难,同夫表音,曦乃太阳,乖乖,这名字真大,若无天定命数,可撑不起如此雄壮的名字。”
南宫献恭顺道:“相爷说,世子殿下八字乃是玄武当权,贵不可言,日后定会位极人臣,福寿双全。”
张燕云似笑非笑道:“这几句话,当真是岳丈大人口述?”
南宫献答道:“一字不差。”
“位极人臣……”
张燕云捏着信纸,堆出古怪笑容,“儿子,你外祖父不止有心,还很有趣。”
南宫献低声道:“青州侯为贺世子降世,送来五尾锦鲤。”
张燕云手指微颤。
五尾锦鲤,别人听到后,以为是舅舅小气,不远千里就送来几条不值钱的鱼,可他深知锦鲤妙用,关乎李氏一脉气运,当然心生感激。
张燕云喃喃自语道:“我这大舅哥,豪爽的令人心疼,养了十年的鱼,全送我了,哎!~没白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