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礼皱眉道:“老爷,南部七国都要反了,还不打?”
“不是不想打,是打不了。”
李白垚手指敲打桌面,发出沉闷声响,“鹿公乘年过八旬,在南疆和西疆当过一军主帅,鹿家更是大宁最有气节的将种子弟,由他们镇守一疆,才能放手布局与其它。南部七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疥癣之疾,凭借他们的战力,打不穿鹿老怪的铁桶阵,北线和东线,才是重中之重。我要把粮草和工匠调往东北,用来抵挡强敌,等东北两线平稳,再腾出手来对付南部七国。”
“那……”
罗礼问道:“西线呢?”
三线皆有安排,唯独安西只字不提。
李白垚揉向眉心,满是愁容,沉思良久,只给出一个字答案,“弃!”
罗礼猛然一惊。
这小小一个字,若是在早朝开口,不知能掀起多大风浪。
金州鹿家,沙州贺家,绝不会弃自家祖地,定然以死相争。
他跟随两任相国,自然清楚大宁处境,轻叹道:“安西饱受郭熙之祸,精锐士卒死的死,伤的伤,不负往日武勇,想要抵挡骠月铁骑,怕是痴人说梦,除非退守保宁都护府,方有一线退敌之机。”
李白垚沉声道:“桃子卜算天象,兵扰四疆,安西广袤无垠,守是守不住的,只要发现蛮子行踪,立刻撤退,我的底线,是固州,有卜琼友精心经营的雄城,才算有底气一搏。”
身为大宁左相和中书令,李白垚近日来都在谋划战事,未胜先言败,提前做好最坏打算。
“桃子呢?有人照顾吗?实在不行,把春意派过去,夫人已经能下床行走,留一人伺候足矣。”
李白垚询问道。
谋完国事,再谋家事。
“少爷……有……人照料……”
罗礼挤出尴尬笑容,“郡主昨晚留宿少主小院,今日没走,那名江南姑娘也在少主身边,未曾离开。”
李白垚哦了一声,惊讶道:“二女共侍一夫?还能和睦相处,桃子竟有这般本事?”
想想自己,若敢纳妾,怕是早被许夫人用拳头捣成肉泥,再配一缸陈醋,包成包子解恨。
罗礼笑道:“少爷本事大着呢,我中午去送饭时,那二女坐在鱼池边闲聊呢,和和气气的,看那架势,情同姊妹,老爷若有少爷三分功底,额……也专情一人,不会纳妾。”
之所以话锋突转,是因为看到门口许夫人。
一双眸子,透出能杀人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