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完,他看了一圈台阶上的人影,问:“豆腐呢?”
“他赌气,不吃饭。”
一个小孩边扒饭边说,“他说他那份不用留了,你自己吃。”
小柚问:“他赌什么气啊。”
“他、他说觉得自己没帮上你的忙,还变成累赘了。”
之前说话的女孩小声说。
“小屁孩。”
小柚说,“不吃算了。”
他把餐盘放下,说:“我去个洗手间。”
大家点点头。小柚站起身,穿过灯泡坏了一个的走廊,走到黑咕隆咚的厕所里。
他走进隔间,锁好门,将手指伸到嗓眼,尝试着给自己催吐。指甲刮过湿滑的内壁,等到那阵剧烈的恶心感冲上头顶,他哇地一声将没有消化完的香蕉皮吐了出来,然后立刻按下冲水。
吐出来后,胃里变得更加空荡荡了,一阵一阵难受的感觉涌上来。小柚习惯性地将这阵饥饿忍下去,捂着肚子,绞尽脑汁地回忆前几天在旧书里看到的字。
书里提到过很多好吃的东西,就算隔着插图都能闻到香气。他摸着肚子,一边想象,一边说:“我晚上吃了红烧排骨,很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还有梅菜味的锅盔,很香,梅菜的味道很奇怪,有点甜又有点咸。”
说完,小柚咽了咽口水。
“我还有一点点想吃馄饨……”
沈柚的手下意识地在半空中抓握了一下,什么都没抓到,又随着重力摔回到被子里。
他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缓慢地睁开。
好大的太阳。
……
没等躺好一秒,他猛地坐起身来。
昨晚被注射了吐真剂、又因为躲魏城躲到厕所隔间之后的记忆为零。沈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还很整齐地穿在身上,就是皱巴巴的不像样子了,还沾了一身酒气。
他揉着额头,缓了一会儿,光着脚起身去找鞋。
在房间里转了一整圈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瓶男士香水。沈柚拿起来闻了闻,是酒吧那一晚的日抛坏狗的味道,之后没再闻过,可见坏狗还没有变成很烧包的狗。
想到对方,他空了一晚的胃又咕噜噜响了起来。
终于在客厅找到了自己的拖鞋,刚换上,突然听见锁芯轻轻转动的声音。
沈柚愣了一下,抬起头,看见坏狗正站在门外。他穿着深黑色的高领打底,米白色亚麻外套,袖口挽起两折,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再往下,手里提着两袋路边摊买的速冻手工小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