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校问她。
“恕我不能答应这个要求。”
程静漪直截了当地回答。
“什么?”
李少校脸色顿时变了。
“两位长官,恕我直言,军方应该先与公立医院接洽。慈济作为私立医院,又是教会创办经营的,还是在法租界内,接受军方伤病员必然有诸多制肘。我们有我们的难处。”
“什么难处?现在还分什么私立公立?我们第一步向慈济寻求支援,看重的是慈济在上海首屈一指的外科,和最好的医生护士。”
李少校不止脸上,连脖子都红了。
“要分的。长官。慈济既然没拿政府一分钱,替政府分忧的事,就不便抢先一步。”
静漪温和地说。她将公函摊开,指给面前这二位看,“这里列明的医院不止慈济一所。长官,若战局吃紧,实在需要慈济,慈济当然义不容辞。但我刚刚也对长官说了,眼下我们有我们的难处,的确难以从命。想必前任院长也已经同长官解释过个中缘由,那么我便不再赘述……”
“你还是不是中国人?”
李少校抢白。
这句话不算不伤人了。
静漪看着他肩上的梅花银豆闪烁晶亮光芒,但他眼中的愤怒之火比那更刺目。她冷静地说:“长官,我是中国人。但我不认为眼下的困局,只凭一腔中国人的热血就能解决的了。”
“强词夺理。”
李少校猛得朝茶几拍了一巴掌。
桌上的咖啡杯被一掌震动,咖啡溅了出来。
门外的梅艳春听到声响,敲门进来,“程院长?”
静漪示意她出去。
“长官,就如您所说,选中慈济,是因为在某些方面可能慈济首屈一指。但不瞒您讲,眼下慈济难以为继,能不能维持下去都是未知数,怎么可能支援军方?如果您二位不信,大可出去打听一下。”
“信口胡言。”
“是否胡言,不日即见分晓。总之,短期之内,慈济不可能接收军方伤病员,也不可能提供那么多的床位给军方。”
“你这是公然不支持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