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以后我离您远了……您……会怎么样啊?”
她握着母亲的手。
宛帔想了一会儿,说:“从前我也这么问过我娘。”
静漪的下巴,搁在母亲的膝头。
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娘”这个字。
“她老人家说,女儿嘛,总要嫁出去的。知道你好,也就好了。”
宛帔轻声地说,“漪儿。”
“嗯?”
静漪抱着宛帔的膝。
“你离娘多远,娘都不怕,知道吗?只要你好好儿的。”
宛帔说。她抚摸着静漪的头发,手微微地有些颤抖,因此腕上的碧玉镯子,轻碰着静漪的耳朵。
温温的,仿佛是她小时候,睡着了,母亲那样轻轻地吻她。
她一动都不想动。
良久,她稍稍抬起头来,看到母亲裙摆上,灰色的绸缎上,印了两点深灰。
她刚想看清楚那是什么,就见两滴亮晶晶的东西,又落了下去……
“太太,青黛来了。”
翠喜在外面禀报。
静漪忙站起来,背转身过去。
宛帔指了指里间,静漪走进去,她坐端正了,等青黛进来,问道:“是太太那边有什么事?”
青黛回话道:“太太请二太太这就过去。太太明儿要去段家吊唁,手头有几件事情要交待给您呢。”
宛帔问:“段家?段家谁殁了?”
“是段司令。段家来人刚刚走。”
青黛回答,见宛帔愣了愣,她就接着道:“外面传说段家都乱套了。段司令还没咽气儿呢,几个儿子和老部下就在他眼前儿动了枪。段司令生生就是给气死的……老爷现在太太那里。还有,听说姑太太家里,三表小姐这两日生了病,家里也有些不安宁。太太说,要是她这几日忙不过来,二太太还得去瞧瞧赵家那边,照应照应。”
“我换件衣服,这就去。”
宛帔打发青黛先走,自己到里间换衣服。见静漪已经恢复常态,她吩咐翠喜:“替我拿那件茧绸衫来。”
静漪陪着母亲换好了衣服,送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