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谢稽清楚,她是想借自己和太傅师出同门的情谊,来跟他拉近关系,他在她的言语中也没感觉到一丝不适。
这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能力。
啪嗒。
骊珠执黑子先行。
谢稽:“昨夜乌桓匪贼袭击,多亏裴将军恰巧经过,否则阖家上下恐怕难有生还,公主与流民军的大恩,阖家铭记于心,若有机会,定当竭力相报。”
听到这句话,骊珠简直就想立刻过去抱着谢稽的大腿,拜托他帮忙一起对付薛家,就算她求他了。
但是。
骊珠也只能是想想。
他的竭力相报,并不是她希望的那个意思。
而且,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骊珠总觉得他在说“恰巧经过”的时候,有不寻常的重音。
摩挲着棋子,骊珠一边观察棋局,一边落子。
“流民军驻守绛州,本就是为了维护南雍的边境安定,如今让乌桓匪贼跑到县内作乱,已经是流民军失职,怎么担得起谢先生的重谢?”
楚夫人笑着替两人奉茶。
她道:“公主实在客气,拙夫虽一介白衣,但还算略读了些书,有一些故交门生,公主和裴将军于我们是救命之恩,若有什么难处,不妨相告,若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是啊,”谢稽也落下一子,“公主不妨直言。”
骊珠的唇动了动。
楚夫人自然是一片热心。
想必是在外听到了薛惜文暗中针对她,不允许其他绛州贵女与她往来的流言。
但谢稽……
他到底是真的想报恩,还是等她直言目的,再干脆拒绝呢?
棋盘上,黑子白子已各自布局成形,只待骊珠再落下一子,盘踞在侧的白子便会随势反攻。
她不能冒险。
如果被直接干脆的拒绝,这件事便失去了回旋余地。
良久,骊珠道:
“实不相瞒,清河倒确实有一件事,想请谢先生帮忙,而且,也只有谢先生能帮忙。”
楚夫人和蔼地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谢稽唇边有些许笑影:“公主但说无妨。”
终于切入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