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体内分别涌动着法力,爆开气流,迎面向对方走去,谢世元脸上挂着兴奋,心情很好的样子,而辞寒并不出鞘,而是从乾坤袖中甩出把墨青长剑,即便离得很远,楚北清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归夜,是慕予白的命剑。
是谢世元亲手掐灭的,谢听尘能好好活下去的一个理由。
恍惚间楚北清眼前回到那座白衣城,看见一剑掀开黑袍的慕予白那双震惊的眼睛,和被谢世元炼化成魔的白子慕失去神智大开杀戒,血染满城,而知晓一切罪魁祸首的谢听尘孤身立于荒城之上,目光枯朽的要一同死去一般,其实,他自始至终,也走不出那日的白衣城。
他痛苦无边,难以自拔,仿佛将慕予白的死讯告知他的家人就是罪无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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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有很多人非杀你不可,但是…”归夜出鞘,发出厉声尖鸣,谢听尘剑指谢世元:“只有我是最有资格的。”
谢世元冷笑一声:“无知小儿。”
二人一起冲上天际,任他什么封印禁制通通被忽视扔在一边,只有让眼前之人死的透彻才是最要紧的。
灵光乱斗,威力震天。
不知苦战了多久,帝灵离开手腕,化身微光披在谢听尘身上,给他编织了件护体软甲一样刀枪不入,而离得远的人只能看见两柄巨大的宝剑交叉横亘在谢听尘身后,无形中伸出援手赐予他更坚实的力量。
世人惊觉,少君从不离手的手串原身,居然是苍临苍玉二剑之剑灵,如此厉害的法器,又是被什么更为强大的灵物串起才得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一剑贯心。
旋即有人自云头跌落而下。
还在抵抗盖生印的众人不知到底发生何事,只当神智清醒脱魔的上君为何莫名其妙被少君揪到空中一通暴揍。
“你,你们快看…少君他,要杀了上君?”
惊呼一片。
在他们眼中,谢世元是上君,是维系整个仙域安危的有功之人,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也不知道那让他们死过一次的浮华世正是这人勾结魔神的手笔,开阵的弟子耗尽法力,至今昏迷不醒,而被阵眼击伤殒命的人更不在少数,知晓一切的四大长老险些被一并杀死,知情的都闭上了嘴,若这场大战没有楚北清,若谢听尘要孤身一人面对魔神和谢世元,岂非正如之玉上君所愿,人人都会认为,死掉的魔神和谢听尘勾结,而谢世元才是诛魔驱邪的盖世英雄,即便谢听尘胜了,也会被世人口诛笔伐,称他是弑君篡位,不念亲情的败类。
何其歹毒的居心!
楚北清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不跳了。
谢听尘冷眼旁观,看着谢世元狼狈的趴在废墟中,他还要高高在上,还要睥睨苍生,还要视谢听尘于草芥,猩红的眼裹着尘土高高扬起,痉挛的手指像利爪,又像干枯的树枝,失去生气,只能等待被谁一脚踩碎的宿命,他气竭力穷,仍旧不依不饶的咒骂:“谢听尘…你不得好死…”
四大长老和各洲洲主终于带着人赶来了太渊,也不知鬼面究竟在来此地的必经之路上放了多少走尸,有不少也跟着冲进山门,张牙舞爪,他们一个个杀得浑身都是恶心的黏液和被尸爪抓开的伤痕,累得喘着粗气,一来看见这般场景,纷纷都惊得瞠目结舌愣在原地。
谢听尘不欲开口,他心力俱疲,什么口舌都不愿白费,而谢世元微弱的声音,只有他能听见:“命定上君如何?永生不死又如何?你已家破人亡,天上地下,再无至亲,而我虽身死,却赢得彻底,到头来我毕生所求都已落定,我要谢停澜死,更要你万古同悲,生不如死,你就让这该死的帛蓝印陪着你,在你心口一刻不停的运转下去,直至你无法承受,甘愿自戕的那一日到来,它也不会停息,它会是你的骨灰,你的遗物,你在这世上唯一的相伴,你们彼此厌恨,彼此纠缠,你永远都无法摆脱它,正如你,永远都要活在对我的恐惧和仇恨之下,谢听尘,你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楚北清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对劲的,但也为时已晚。
一阵大到能把所有人心脉震碎的威力突然从那具奄奄一息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她来不及去管奔向谢世元的谢听尘会如何将谢世元彻底杀死,围起结界拦在看傻了的人们面前,才免了又一次平添冤魂,她听见谢世元声嘶力竭的挑衅:“谢听尘,你想独善其身吗?你想安安稳稳的坐上这君位吗?那今日你且看好了,吾以灵脉抽身化桥,遍布世间天涯海角,凡过此桥者,皆死于非命,不能圆满,万世不得太平!你看啊,你要救他们么?你救得了吗!”
隔世咒一出,至恶至邪,即便被那咒文挨着一下都要倒八辈子血霉,楚北清大骂一声,险些被这阴损至极的小人气得晕过去,却于暴乱中顿悟一事,豁然开朗的同时心头大震,她死死盯着的谢听尘可能在的方向,声音是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哑然:“错了,错了…他不是要杀了谢世元…”
令逍遥一脸懵懂:“不杀谢世元,那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