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得疼死?
本来脑子就不好!陈今差点急死。
他再也等不下去,将杯子往何卫澜手里一塞,站起来推门而入病房——
医生正好都要出来。
陈今侧身让门。
眼神却紧紧盯向病床上的人。
声响有些大。
陆应倬原本看向窗外,此刻,他收回视线,脑壳上包着几圈儿白色纱布,其下一双精致淡漠的眼神望过来,不知怎的,浮现出来的神色有些陌生,他缓缓低下头。
陈今顿在原地。
这一幕无比熟悉。
也是病房,也是面前这个人伤了脑袋,也是这样一个格局的背景,进来之前他没想过人一辈子,同样的场景真的能经历第二遍。
当年就是这样。
陆应倬一个人上山找他。
暴雨随雷,他的腿流了血走不动。
陆应倬先是抱着他,没力气了就背着,只要脚下一不小心踩错,两人就会跌进汹涌的泥石流里窒息而亡。
看不清的暴雨泥泞路,根本没有下脚之处。
陆应倬却走得那么稳,一步一步,找路往安全的地方爬。
陈今生怕曾芸陈川峰担心。
雨停了,泥流滑坡速度慢了下来,他害怕在山上过夜,拨开陆应倬给他擦脸的手,往人背上一跳,委屈巴巴催着人背他下山。
两个人。
只有陆应倬没有那么幸运。
陈今被推入泥泞地外,眼睁睁看着再次分崩离析的山体。
滚落下来的石头砸在陆应倬的后背,手臂,脑袋,血流如注,所幸距离山腰已经不远。
山灾平息,两人纷纷昏迷。
醒来之后——
他们在江市最好的三甲医院。
陈今记得自己哭着让爸妈带他去找陆应倬,见到的人里,还有陆远璋和陆夫人。
陆应倬刚醒来,也是这样,陌生看了他一眼。
陆远璋说:“小倬,他是你的朋友?”
十七岁的陆应倬脑袋上纱布和绷带隐隐渗血,还在发高烧,皱了皱眉,只一眼,低下头说自己不认识来看他的人,想休息。
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