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仙君可不是一直好说话的。
或者说,她从来没“好说话”过。
申少扬都快被这夹板气急哭了。
曲砚浓还凝望着他。
“仙君,我也不知道祖辈在哪生活,我们家根本没什么能人,没人想着留下什么族谱,我已经算是修为比较高的了。”
申少扬恨不得把自己根本不认识的祖宗十八代当场掏出来给仙君看一眼,“反正我爹娘都出生在扶光域。”
他窝窝囊囊的祖宗十八代真没什么稀奇的啊,要真稀奇,怎么修仙界知名“纨绔”是戚枫而不是他呢?真没什么好问的,仙君,信他!
曲砚浓望向申少扬垂在身侧的手——她方才又察觉到他对那个戒指的小动作了。
这是个不安的姿态。
“你过来。”
她朝申少扬招手。
申少扬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金座最前方了,还能怎么过来?
可曲仙君却凝目望他,仿佛这是一个很容易想明白的要求。
身后不知怎么传来一片吸气声,嘶嘶得让人感觉后背凉飕飕。
“到金座上来。”
曲砚浓说。
身后“嘶嘶”的吸气声变得更大了,好像阆风苑里忽然游进来一万条蛇,每一条都在申少扬背后噗噗噗地吐着鲜红的蛇信子,传递着某种他搞不懂但感觉很糟的信息。
申少扬感觉整个人都虚虚的。
“仙君,晚辈不敢……”他的声音也虚虚的,好像太感动了,如处梦中。
他真不敢动。
灵识戒里又无生息了。
前辈方才说了一句,又陷入长久的静默。
令人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的静默。
方才前辈说话的时候,申少扬感觉每个字都噙着刀片,刮得他心里虚,可现在前辈又不说话了,他反倒感觉心里发毛,更害怕了。
前辈还是说句话吧!
曲砚浓神容不改。
“没什么敢不敢的,今日你是赢家。”
她语气很清淡,但没一个字是留有余地的,“让你上来,你就能上。”
申少扬根本不敢不听。
可他又不敢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