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古董行的俞进奎知道乔荞卖掉院子是为着什么。
还是傍晚时分,老俞敲开了乔荞的院门。
“俞老板难得一见呀,本应当沏杯好茶给你喝,可惜这几天好茶叶都卖完了。”
乔荞将一盏茶碗捧到老俞面前,不等他开口便知他所来为何。
“茶叶都卖完了,你是打算要离开毛家梁镇了呀,现在卖房可不算好时候,恐怕你要错过好机会啰!”
老俞笑着试探乔荞卖房的虚实,既然消息已放出来了,街头张贴的广告他亲眼看到,但老俞不相信乔荞真的会卖了院子。
“只是想换个大点的宅子,还得靠俞老板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院子出售。一来嫁出去的闺女想到镇上来做生意,她即将生娃儿,家里添了人口,二来收到大儿子的书信,说他过年时回来,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得给他张罗婚事,说来说去,不换个大点的院子一家人住着也不方便呀。”
乔荞一脸平静诉说着身为家母的难处。
老俞鼻子里哧地笑了一下,对于乔荞的真实身份早打听得一清二楚——不过是牦牛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婆娘,在他面前却装得象牦牛的糟糠之妻一样。
“你对着佛像吃斋念经没几天,还真慈悲得菩萨似的,难得,难得啊!可惜了这座好院子,也可惜了那尊金佛像,你离开毛家梁镇,哪里会遇到我这样识货的人!”
果然老俞是为佛像而来。
乔荞脸上淡笑着,明白老俞精明过人,在他面前耍不得小聪明。
索性坦然面对。
“俞老板是想要院子还是想要佛像?要院子恐怕轮不到你了,今天早上有个做药材生意的淮北客商相中了这院子,出价五万都是现钱。要佛像更是不可能了,牦牛生前叮嘱过,佛像不可变卖,只能传给他家后人,若俞老板有心,等他后人来了再和他商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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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俞盯着乔荞的眼睛看了半天。
他一时弄不明白眼前的女人是在撒谎还是在陈述实情。
但他能听出乔荞拒绝的坚定。
喝了一口茶水,点着水烟吸了几口,他在思考着如何打动乔荞的心。
“我出三十万——不,三十五万,连院子和佛像都卖给我,这下总该合你意了吧。”
他的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带着一种逼人的杀气,以为志在必得,以为自己能用巨额的金钱能将乔荞砸得晕头转向。
不料却听乔荞说道:“真是抱歉,俞老板,我做不了主,也不想违背男人的遗嘱,或者以后,你找牦牛的儿子商量这桩买卖吧。”
老俞一听压着怒火,沉着气劝她:“你可想好了——认真想想,三十五万,能买大半个毛家梁镇了!”
乔荞只是笑了笑。
她起身给老俞添茶,闻到他身上有股呛人的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