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真不得不用更清楚的话来表达要求:“这样站着我看不清你的脸了。”
“我脖子好酸。”她伸手扯了一下他衣袖上的银色链子,催促道,“你坐下再说。”
伊戈尔的眼睛似乎微微眯了起来,灰眼睛里夜雾流动,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又挂上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倒是顺着她的话坐了下来。
他弯了弯唇角:“不过,我该先问问你,上次回去之后,想起来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没有?”
沈希真的气势弱了点:“……没有。”
虽然来的路上她也想过这件事,但伊戈尔怎么会一开口就问这个,上次临走前她说要好好想想的时候,他不是一副不在意无所谓的样子吗?
“没有?”伊戈尔说话时像在用力撕咬着每一个字,但表情还算稳定,视线偏了偏,“行吧,那就算了。”
沈希真:“那戒严的原因呢?”
伊戈尔耸耸肩:“我忘了。”
沈希真:“……”
“我又不只是忘了你,失忆症是一视同仁的,这不是我的错。”她有点不满,“不要这么记仇。”
小心眼难道是S级哨兵的通病吗?
但白若也不这样。
伊戈尔反问:“一视同仁?”
他真没想到沈希真居然还能说出这个词来,一视同仁……哈,她对白若可不是这个态度。
“就是一视同仁的!”沈希真捏着脖子,说道,“你得给我一点提示,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伊戈尔:“你要什么提示?”
“我们第一次见面到底是什么时候?”沈希真说,“我去找了之前在学院里写的实习报
告,但没有你的名字,你说的那次见面是在我进白塔之前吗?”
伊戈尔不答反问:“你和白若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沈希真秒答:“暗区。”
这两个字刚出口,她就感觉脸颊肉被捏了一下,有点用力,让她像小黄鸭玩具一样叫了一声。
“不要捏我脸!”
她抗议道。
伊戈尔捏完就松开了手,说:“我看你记得挺清楚的。”
沈希真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头也不抬地说:“这不是我记住的。”
伊戈尔的动作停住了。
“我没记住。”沈希真重复道,这才抬头控诉地瞪他一眼,“这全都是回到白塔之后听他说的,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暗区的事情全部不记得——不要再怪我记忆力差了,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
伊戈尔微微怔了下,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又灵动起来,笑容比衣领上没扣好的纽扣还随意。
他忽然说:“暗区。”
沈希真问:“什么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