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我会一如既往地消灭所有敌人,守护应守护的一切。”
说罢,他用力握紧仍未收回鞘中的毗卢遮那,眸底闪过复杂难言的光辉。
……
……
小半个时辰后——
“北幕军”大营,本阵——
一桥庆喜……不,现在该称他为“德川庆喜了”。德川庆喜脸色苍白地端坐在主座上。
他并没有窝在大后方,而是跟随大军南下,即御驾亲征。
开战前夕,“北幕府”的臣工们皆力劝他御驾亲征,为全军作表率,与全军将士一同血战于前线。
说来滑稽,对于这项提议,德川庆喜并未表现出大义凛然的慷慨模样,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一来他不愿意涉险。
二来他可太明白这些家伙的小心思了。
说到底,“北幕府”只是一个粗糙搭建的草台班子。
厌憎青登的人、被青登排挤的人、不满现状的人、怀念旧时代的人……上述人等因现实所需而抱团取暖,于是就有了“北幕府”的诞生。
除了极个别人之外,“北幕府”的臣工们并不对德川庆喜抱有特别的景仰,才不觉得他是什么不世出的神君,纯粹是因为他们需要一面漂亮的“大旗”来彰显威仪,收拢人心。
只要想通这点,就不难理解德川庆喜对御驾亲征一事的厌恶。
好处你们享,坏事我来担,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他想尽办法推辞。但是……身为麾下无兵、手中无权的一介虚君,终究是无力相抗。
在“北幕府”诸臣的“大力劝说”下,德川庆喜只能咬紧牙关,百般无奈地披挂出阵。
本就不愿上战场,所以战意极低,满心想着“战争何时结束?”、“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满脑子想着逃离此地……实不难想象,他刚刚会有何许表现。
当“敌军来袭”的噩耗传来时,他登时骇得嘴都合拢不上。
并不精通武艺的他,于这一刹表现出格外流利的动作——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忙不迭地直奔马厩,准备策马逃遁。
他和他的仆从们还没跑远,就闻悉“敌军已撤离”。
就这样,他度过了格外难忘的一夜。
虽未受伤害,但仍心有余悸,苍白如纸的脸色直至现在都没转好回来。
身为“北幕军”名义上的最高统帅,在敌军来袭时,不仅没有奋起反抗,反而果断跑路……如此行径,令得“北幕军”中的许多将士很是不齿。
不过,其中的许多人倒也没立场批判德川庆喜——因为他们也被青登的奇袭给吓到,转身即逃者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