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心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浸了水的棉絮,又重又冷,甚至涨涨的。
全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钝痛蔓延开来,连带着小腹也泛起阵阵的不适,甚至涌起一股莫名的恶心感,让她想吐。
谢凝夭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小腹。
仔细想想,沈言白对她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些她曾经在心底零星温馨的回忆,显得如此苍白且自作多情。
谢凝夭紧抿着唇,抗拒承认这种软弱的情绪。
上一次让她产生如此不适的情绪还是在她亲眼目睹谢令生和柳训之惨死的那刻。
虽然这次的反应远远比不上那次,但结果是一样的。
清风掠过,带来一丝凉意,谢凝夭清晰地意识到她在难过。
一种被忽视、不被珍视、甚至连“特殊”都算不上的难过。
冰凉的液体无声地从眼底划过,又被她狠狠抹去。
谢凝夭独自漫无目的地踱步,她想没关系的,这种情绪对她来说是最容易处理的。
她不会压抑自己,难过就难过,只要习惯了这种感觉,她就不会难过了。
习惯就好了习惯就好了
等谢凝夭回过神来后,她发现自己竟走到了无声崖边。
凛冽的山风扑面而来,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她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她在一块平滑的巨石上蜷坐下来,双臂环抱着膝盖,目光没有焦点地眺望着远方层叠的山峦与翻涌的云海。
她已经来仙门三年了。
她想出去,可外面的人还在找她吗?
她会死吗?
不,不会的,她紧紧握着拳头,她已经足够强大,足以保护自己了。
谢凝夭沉默地数着天上缓缓流动的云絮,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沉入远山的背后,将天际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
一种深沉的孤寂感将她笼罩,她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声音轻得如同叹息,道:“我好想回家”
星光黯淡,残月被乌云藏了起来。
谢凝夭回到禁阁,却发现禁阁内的灯是亮着的,是黑夜里唯一的光。
她悄然进去一看,发现是沈言白,他正立于书架前翻阅典籍。
“你怎么在这里?”她脱口而出,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沈言白闻声抬头,眉宇间带着一丝无奈,失笑道:“这个我应该问你吧?”
谢凝夭:“”
她微微一怔,对哦,她是不被允许进入禁阁的,之前她可都是悄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