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还因此受了伤。
直到建宁帝砍累了,昏了过去,李明嫣才松了口气。
她屏退众人,坐在床榻边上细细打量建宁帝,疑惑呢喃:“我明明每日都有下寒枝花的,父皇应该一日比一日困倦,然后沉睡,怎么会突然发狂?”
只有尝试戒断的时候才会发狂。
大皇子安慰她道:“父皇许是受了刺激,寝殿外有禁卫军守着,你手里有禁卫军的调令,不必太过忧心。皇姐该忧心的反而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今日御史台的人敢闹事,明日其他官员就敢效仿,你不必太过心慈手软。”
李明嫣:确实,近日阮将军和赵左都尉带头罢朝,各地官员反对的折子也如雨后春笋全递到了御前。
她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如今父皇突然发狂,她监国,那帮大臣更会闹了。
之后她恐抽不开身日日看顾父皇。
李明嫣揉揉眉心,朝大皇子道:“只是禁卫军守着父皇我还是不安心,近日要劳烦你看顾父皇一二了。”
大皇子点头:“皇姐放心,您尽管去处理前朝的事。”
李明嫣起身出了寝殿,汪全很快端着药碗过来了。
大皇子让人将建宁帝扶靠了起来,亲自一勺一勺喂他的药。
喂了两勺,就捂唇咳嗽起来,然后勉强继续喂。
汪全担忧问:“大皇子,要不奴才来喂吧?”
大皇子和善的摇头:“不用,父皇病重,做儿子的本就该尽孝。如今四弟和三弟还有其他几个弟弟都不在身边,我只能多照顾一些了。”
汪全看着他受伤的右臂,心中颇为感慨:从前皇上那样对大皇子,大皇子还如此孝顺……
他小心翼翼的问:“大皇子方才怎么与长公主一起过来了?”
大皇子温声道:“在御花园碰到了,瞧见长庆殿的奴才,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待给建宁帝喂完药,他又小心翼翼的给建宁帝盖好被子,然后就坐在旁边看起书来。
时至深夜,他时不时就咳嗽两声,汪全劝他先去休息。
大皇子道:“本皇子还是不太放心父皇,今夜就先守着吧。”
汪全见劝不动,就在龙榻的不远处置了个小榻让他休息,自己则带着人守在了外间。
夜里,建宁帝睡得极不安稳,明显噩梦缠身。
大皇子拖着病体细致的照料,连汪全这个老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次日,天蒙蒙亮,建宁帝一下子惊醒,爬坐了起来。
汪全听见动静匆忙进来,拧了帕子给建宁帝擦脸,擦手。
大冬天的,建宁帝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屋子里的烛台依次被点亮,建宁帝眯了眯眼,心脏还是跳个不停。
汪全小声问:“皇上,您是做噩梦了吗?”